老鸨子说着漂亮话,还不忘偷偷打量魏无羡两眼。
到了她这种年纪,最喜欢的可不是什么诗生,而是魏无羡这种肌肉发达、浑身阳刚气的真汉子,也知道这种汉子的好处。
她虽说有着鸨子身份,却也不是一定不接客的。
魏无羡却是目不斜视,任由老鸨子如何暗送秋波,权当作没看见。
其实他并不喜欢到青楼来,花丛中的莺莺燕燕对旁人来说,是个惬意舒坦的去处,对他这个跟寻常女子对视一眼,都会脸红的低下头的家伙来说,到这里来完全就是自讨苦吃。
奈何年轻人寻花问柳乃是风尚,他若是不来,免不得要被赵宁跟魏无羡调侃两句,是不是小兄弟不行、是不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之类的诛心之言。
事关大丈夫的尊严问题,魏无羡没有退缩余地,每次都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好在燕来楼不光有美姬,还有美酒美食,而且滋味都非常不错,这好歹可以抚慰一下魏无羡弱小的心灵。
进了雅间,三人各自落座,因为今日做东的是赵宁,便由他坐了主位,魏无羡跟陈安之分作两班的食案后。
“我们三兄弟都是饿着肚子来的,酒菜照惯例挑好的上,别少了肉食,瓜果也要一些。”赵宁瞧了落座的魏无羡一眼,大声对老鸨子吩咐。
“赵公子放心,酒菜瓜果这些东西,路上老婆子就安排过了。”
老鸨子很熟悉赵宁等人的风格,虽说来青楼的客人们,也不乏要酒菜吃食的,但每回来都要胡吃海塞的却少之又少,青楼又不是饭馆。
说这话的时候,老鸨子又偷偷瞅了魏无羡一眼,见对方还是不搭理自己,眼神就变得颇为幽怨。
很快,酒菜上了桌,姐儿们也都进了雅间。
陈安之左拥右抱,一个给他喂菜一个给他喂酒,自个儿则忙着上下其手,不时引得对方娇嗔惊呼,他自己则哈哈大笑,看着很是fēng_liú。
与之相比,魏无羡就本份多了,只管埋头大吃,两个姿色不俗的小姑娘,只有给他布菜的份,二人合力都还赶不上他吃饭的速度,有时候还需要魏无羡自己夹菜。
燕来楼的头号招牌绿袖姑娘,则在厅中抚琴,动作轻柔似水,神色专注陶醉,琴声悠扬婉转,一曲罢了余音绕梁。
赵宁放下碗筷,斜靠在扶背上,任由一名歌姬捶腿,另一名歌姬揉肩,既不像陈安之那样深陷其中,也不像魏无羡那般拘束羞赧,不时举起酒杯遥敬两人 。
“宁哥儿,你这回在代州究竟碰到了甚么事?可别用邸报上的说辞来敷衍我,北胡王极境修行者出现在边境重镇,要说只是护卫北胡公主游玩,那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率先开始有深度话题的是魏无羡,“北境那么多城池他们不去,却偏偏去距离重兵把守的雁门关不远的代州城,要说对赵氏没有半点儿心思,陈安之可能信,我反正是不信的。”
正在跟美人嬉笑的陈安之,听见魏无羡在鄙薄自己的智商,顿时恼羞成怒,拍着桌子大声警告对方:“魏胖子你说啥,是不是皮痒了要跟我练练?”
在座都是拜把子的兄弟,赵宁当然不会藏着掖着,便将内情跟他们都说了。
当然在叙事方法上有所改变,没有暴露自己重生的蛛丝马迹,只说自己察觉到赵玉洁有问题,故而早有防范,却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如此说来,这事儿可能是徐相在高处指使,勾结胡人有意算计赵氏修行者?这件事不简单!这标志着,大齐文武之争已经到了没有底线、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魏无羡摸着两层下巴,眼神阴晴不定,“这些文官为了收拢兵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今天他们会这样对付你们赵氏,明天说不定就轮到我魏氏头上了。”
说到这,他瞥了陈安之一眼。
陈安之恼火的瞪向魏无羡,“你看我做甚么?我陈家可是清白世家,上辅君王下安黎庶,族中官员都是社稷之臣,绝对不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
魏无羡摇摇头,瓮声瓮气道:“我只是觉得,朝堂上的文武之争,已经不受控制了。双方一旦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怕大家都会被卷进去,届时身不由己,兄弟反目。”
“这绝对不可能!”
陈安之霍然起身,大袖一挥,神色决然,“无论来日朝堂风云如何,我陈安之绝对不会背叛兄弟,向兄弟下手!”
魏无羡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说着他看向赵宁,“不如今日我们就焚香立誓,愿兄弟永不相负,宁哥儿以为如何?”
赵宁也站起身,“正合我意。”
他看懂了魏无羡的眼神。
这家伙在害怕。
这个很多时候性情阴鸷、心思敏感的胖子,除了面前的两位兄弟和父母,其实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缺乏足够信任,对世事炎凉看得也颇为透彻。
他害怕大势来临的时候,如洪水猛兽,根本不给人选择的机会,所以眼下才想用焚香立誓这种方法,来保证兄弟之间的情谊。
陈安之自然没有二话,兄弟们跟别的纨绔起冲突时,他都是撸袖子第一个冲出去跟人家撕斗的,这种事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三人向老鸨子要了物件,郑重盟誓过后,各自都很开怀,遂举杯畅饮。三张食案拼到了一起,好几壶美酒下肚,很快就搞得杯盘狼藉,打翻的饭菜比入口得多。
兴头上来之后,陈安之这个门第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