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她身边的丫鬟赏了他。
于三儿将送的菜挑到无人处时,那菜蔬中间便裹了这封信,他不敢耽搁,立马送了过来,心里就希冀着大人能了了他这桩任务,派另一件给他才好。他闲了这么几个月,再不让他活动活动筋骨,这骨头怕都要生锈了。
叶辛夷的担忧其实再正常不过,沈钺的信已经送出去了那么长时间,相思一直没有动静,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要约沈钺见面,难保不会是朱景雩一直找不到他们,情急之下,相思透露了沈钺给她送信的事儿,朱景雩便以此设局也说不定。
这都是常人会有的思路,可沈钺深望着叶辛夷,却是淡淡笑道,“我以为你会相信她不会害我。”
叶辛夷闻言心口一阵惊跳,下意识地瞳孔微缩,片刻后,才定睛往沈钺看去。
沈钺却已经若无其事移开了眼,“我早前在信里,已经说明了对宁王父子的怀疑。相思她对顾欢的忠心不会有错,她若知害死顾欢,宁王才是罪魁祸首,断然不可能与朱景雩同流合污。眼下,京城中的传言甚嚣尘上,她必然也听说了,心中自然会有所计较,虽然我也不敢断定,但她是朱景雩的身边人,冒险是冒险了一点儿,但也值得一见!”
说罢,沈钺一双濯亮的眸子直直望向叶辛夷,平和坚决,波澜不惊,叶辛夷便知道,他已经决定了。
叶辛夷却在他的目光下,垂下眼去,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
沈钺瞄她一眼,移开视线,若无其事道,“眼下大军开拔在后日,她约我今晚见面,还有时间。”
叶辛夷不再说什么,抬起眼望着他不自觉背转过去,只留给她的一个背影,目光转而沉黯。
接着,沈钺便出了门去,忙着各方部署。
叶辛夷无事,端了早膳去给贤妃,眼下是要紧的时候,贤妃自然是不能出纰漏。所以,她跟前都不能离了人,一直盯得死死的。
叶辛夷来了,与贤妃在一个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贤妃慢条斯理地用罢了早膳,用丝帕擦拭了唇角,这才抬起那双丹凤眼望着叶辛夷道,“你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来,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我这个烫手的山芋?”
叶辛夷一手托着下巴,坐在桌子的对面一瞬不瞬盯着她,闻言也只是稍稍变换了一下姿势,声音有些闷闷地道,“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到来套我的话,再看看你眼下那黑影,心事重重到觉都睡不着的人,怕是你吧?”
既然她都不自称“本宫”了,叶辛夷也省得“娘娘”“娘娘”的叫着,惹得彼此不痛快。
贤妃这一生的偏执怕都是因着这一声“娘娘”而起。
虽然没有被叫“娘娘”,可贤妃的脸色果然还是因着她这一席话微微变了。
叶辛夷叹一声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瞧着,宁王待你还是情深义重的,那你即便再烫手,于我们而言,也是个再趁手没有的筹码,我们不会轻易丢下你的。”说着,便是扯着嘴角冲着贤妃笑得眉眼弯弯。
那两抹笑旋中荡起的蜜意,却是让贤妃看得心头火起,恨得暗暗咬了牙,谁要你们不丢下了?巴不得你们把我扔了,越快越好呢!谁稀罕与你们在一处似的。
贤妃心中的腹诽叶辛夷自然没有听见,却好似听见了似的,杏眼闪闪便道,“你还是别在心里骂我了吧!当初我要是不先下手为强,这会儿成了阶下囚的就是我,受人掣肘的也不是宁王,而是我家夫君了。说起来,你这一辈子怕是都想出宫的吧?我这也算得让你得偿所愿了。”
贤妃哼了一声,不想再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便是转过了头去,不看她。
叶辛夷也不稀罕她看,只是托着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侧颜,啧啧了两声道,“都说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你长得这副模样,年轻时,必然更要好看些,若非如此,也惹不得皇帝对你动了歹心,生生折了你一段好姻缘,让你一生都遗憾痛苦。”
明明知道人家的痛处,却还非要往人伤口上再捅一捅。
贤妃扭头,又瞪了过来,那眼神若能化成实物,怕是要在叶辛夷身上扎个血窟窿。
叶辛夷恍若未觉,反倒很是欣赏一般,连连赞叹道,“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连生起气来也格外好看,别说那些个臭男人了,就是我一个女人也看着心动了。不过……反过来想,若是没有这副容貌,不知宁王是不是也会对你情根深种。当然,便也没有后头的事儿了。所以……你说,你这天生的好样貌,对你来说,到底是恩赐,还是劫数?”
贤妃真要怒了,这不只是要往伤口上捅刀子,这还要顺道撒上一把盐是吧?
“你应该宁愿自己没有这样的美貌吧?”叶辛夷却是话锋一转道,贤妃不由一愣,望向她,却见她已经敛了笑,神色认真中带着一抹唏嘘,“宁王过了这么多年,经了这么多事,待你倒还一如既往地看重,当初,若没有皇帝横插一脚,你嫁进了宁王府,那自然比现在的日子好上了许多。也不至于提心吊胆,生怕你和宁王的事败露了。说不得还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儿傍身,不像如今,你能依靠的,只唯有宁王一人。你就不怕宁王若临到头了,为了他的大业,再不顾你的死活吗?”
说了半天,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想要挑拨离间?
贤妃看懂了叶辛夷的用心,反倒不慌了,冷冷哼了一声道,“我自然是信他的。就算他果真因此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