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听完眼睛一眯:“不,我改主意了。”
三浦说道:“什么意思?”
林跃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打了。”
“为什么?”三浦一脸困惑,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刚刚那个小子还战意鼎沸,一副要把在场日本武士都打服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改变主意了?
在他看来,林跃要演武场周围的日本武士一起上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获取粮食,半个回合解决一名敌人,来钱速度比开贸易公司还快,另一个就是吸引他下来分个高下了,要知道强者大多好战,来日军司令部一趟不跟高手过招,打倒几个喽啰就回去了,某种程度上讲是一种耻辱。
林跃说道:“我现在是一名商人,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最忌打打杀杀招惹是非。佐藤为了逼我来这里跟你切磋,先串通维持会的人给进口粮食产品加税,以妨害林氏贸易公司的正常运转,后面又派人到我的办公室游说,用我在佛山的朋友的人身安全相威胁,于是我来到这里,遵照你们的比武规则打倒了十名对手,谁想佐藤突然开枪射击,要不是我留意到他的拔枪动作,恐怕这时已经丢了性命,所以我不会再相信你们的话,作为一名hk商人,我现在要离开这里。”
三浦听完李钊的转述,脸色变得十分难堪,他出身名门,又是日本陆军大学高材生,当然无法接受佐藤用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有资格成为他对手的人,这无关林跃是不是支那人,关乎武士道精神。
“佐藤大尉,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佐藤支支吾吾一阵,看到三浦目光越来越冷,只能点头承认:“是。”
“我等下再追究你的责任。”三浦回头说道:“放心,我保证你跟我的切磋不会受到外力干扰。”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如果你输了,那不是坏了皇军的威名?单瞧佐藤大尉的霸道作风,万一哪天我走在街上被你们的人看到一枪毙了,你会怎么做?惩处枪手?那样我就能活过来吗?为一时之快送了自己的小命,这买卖我不做。如果非要有个结果,你可以对外宣传是我输了,作为一名商人,我没意见。”
说完这句话,林跃戴好眼镜,对他一抱拳,手提肩扛,拿起地上的十袋米往铁栅门走去。
三浦很难堪,很不爽,也很愤怒,他会输吗?怎么可能!林跃能打十个,他能打起来,但是下一刻又捂着脖子倒地,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在附近墙头留下一闪便逝的人影。
木箱和货柜之间走动的巡逻士兵也相继倒下。
岗楼上的士兵朝下面说了两句日语,下面有人回了他两句,于是一个人影进了岗楼。十几秒后用来警戒的灯光闪了几下,码头外面的屋舍后面走出一道又一道身影,朝着日军驻防的大院摸去。
大约半分钟后,手雷的爆炸声传出,然后嘭嘭的枪响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又过去几分钟,火焰在水上升腾,照得河面波光粼粼,不时发生的爆炸抛出大量破片,溅起一簇簇水花。
当战斗落下帷幕,只剩穿巷而过的狗吠与木屑爆裂的声音,一支二百多人的日军部队才从北方赶来,偏三轮摩托的轰鸣的和脚步声又一次绞碎孩子的美梦。
……
翌日中午。
日军司令部。
三浦看着参谋官递过来的文件面沉如水。
文件上记录着南部码头损毁财物与日军人员的伤亡数字。
一个小队55人,外加运输船随行人员10人全部死亡无一生还。
运输船运来的补给物资,被服、雨衣、防毒面具、机械部件、掷弹筒、罐头等等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不过也有一些失踪物资,比如两挺歪把子机枪,三十多把由东北运来的三八式步枪,外加子弹、手雷、地雷、炸药若干。
除了军用物资,仓库里的部分民用物资同样过火受损。
这还不是让三浦最愤怒的,那群敢对大日本帝国皇军动手的家伙在驻防小队指挥官的尸体上丢了一封信,上面是几个歪歪扭扭的日文字符,翻译成中文的话……大意是“小鬼子输不起!”
小鬼子输不起?
这是挑衅吗?不,是讽刺!
余汉谋的部队在粤北被打得节节败退,当然不是指战争,那么这里的输不起指的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指的是林跃在日军司令部的遭遇。
三浦把手里的信纸揉成一团丢到房间角落,嘴角轻轻抽搐,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耻辱,真是耻辱。
袭击码头的那些人是在为那个叫林跃的家伙报仇吗?
到底是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三浦很快从参谋的报告中察觉到一个令人在意的情况。
“你们发现没有,昨晚在码头外围警戒的士兵都是死于暗杀,那个人……应该是一个会功夫的人。”
佐藤一听这话,心思电转:“大佐阁下,这个人……是不是林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