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谐的喝声并没有起到任何的威慑作用,相反,他刚吼完这句,屋里就有两位“美人儿”扭着水蛇腰朝他过来了。
“唷~这位公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
“就是~何必呢,不如让我们陪您喝一杯,给公子您去去火儿。”
说去火的那位,一边说着,一边还撩了撩自己的衣襟,有意无意地又多露了些白花花的肉出来。
孙亦谐见状,立马将手中三叉戟一甩,逼退了那两“人”,冷笑道:“呵……少跟我来这套!”
说罢,他顺势就把三叉戟递给了自己侧后方的谢润,并开始脱裤子:“谢大哥,你先帮我拿一下兵刃,且看我怎么收拾这两个妖孽!”
谢润当时就惊啦,心说你这大义凛然的状态和这猥琐猴急的行为也太分裂了吧?
连黄东来都看不下去了,赶紧上来抓住孙哥,阻止了他的脱裤行为:“孙哥!孙哥可以了!过了!给兄弟一个面子,咱做个人行不?连妖精你都不放过吗?”
“你说什么呢?”孙亦谐理直气壮地回道,“童子尿可以破妖法你懂不懂?我这是准备把她们泼出原形,你想哪儿去了?”
且不说黄东来和谢润怎么想的,反正孙亦谐的这个主意明显行不通。
像童子尿、黑狗血、驴蹄子之类的东西,的确可以破解一些妖术或是道法,但那也要分场合和用法,直接朝目标滋过去多半是不灵的。
另外,严格来说,只有五岁以下小男孩的尿才叫童子尿,用来驱邪作法时的效果最佳;超过五岁,十岁以下的呢,效果至少减半;而十岁以上的,那就完全没用了。
“啊?”黄东来表情微变,“还有这种操作?”他又想了想,“不过孙哥啊,这屋里那么多妖精,你……那个够不够啊?”
“那要不你也来帮我?”孙亦谐道。
谢润听着这俩货的对话,嘴角抽动,太阳穴上青筋直跳。
他堂堂一永镖局的三当家,你让他站在两个十七八岁的小辈后面,替他们拿着兵刃,然后看着他们站那儿滋尿?
谢润都懒得听完他们那话,当即一个闪身绕前,用手中火把朝前一扫。
站得离他们最近的那两位“美女”见火苗靠近,立刻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后退,无奈谢润动作太快,她俩躲闪不及,衣服上还是沾到了火星子。
结果,和那假雷不忌、假谢润一样,这两位也是沾火就着,瞬间就燃成了两个火人。
不同的是,因为它们没有跑进雨里,所以燃烧的时间得离门近,要退出来自是不难,但……这丹房里还有个孔衡基呢。
这孔书生即便是有点儿讨人厌吧,但至少在他们面前也没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身为江湖侠客,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种时候,还是谢润靠谱,他那金钟罩尽管还只是“刀枪不入”,没到“水火不侵”的境界,但耐受力肯定是比常人强得多了;这一刻,只见他一甩手就把三叉戟又丢还给了孙亦谐,然后自己脚下一点,跃上了前方那张长桌,接着,他便大踏步地踩着那些山珍海味一路冲到了孔衡基的面前。
而此刻那孔衡基呢,明明已身处火场正中,其左右的美女也都跑开了,但他却还是一脸陶醉地坐在原处,好像周围的变故他都看不见一般。
谢润推测孔衡基应该是中了幻术,所以他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一伸手便攫住了孔衡基的衣襟,想把他强行拽起来拖走。
不料,这一拽,却拽出了事儿来……
按说,以谢润的力量,要拽走孔衡基这种弱不禁风的书生,那就跟提溜个小鸡子儿差不多,但眼下谢润一使劲,却只是把孔衡基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并将其身体朝门口的方向带了几分,可是孔衡基那脖子和脑袋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一般,悬在半空后仰着,完全拉不动。
“你干嘛拽我?”一息过后,孔衡基忽然开口,用质问的口气问了谢润这么一句。
此时,房间里的火已经越来越大,烟熏得人快睁不开眼睛了,门口的孙黄二人也不断大喊着让谢润赶紧出来。
谢润也着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孔衡基道:“我在救你!”
“救我?”孔衡基笑了,“呵……我何须你救?”说话间,他的脸慢慢变化,变得极为苍白,而他的舌头,也在逐渐变长,“此间已是黄金屋,此间已有颜如玉……留在这里多好啊?”
就在他讲这句话的同时,这屋中的幻境也在火焰中慢慢消退了。
那些变作美女的纸人此刻都已化为了灰烬,那满桌的佳肴美酒,也全都变成了腐肉蛆虫、臭水血污……
而孔衡基的形象,也从他失踪前那穷酸书生的模样,变成了一个白面长舌、脖子上还套着绳索的吊死鬼。
见得此景,谢润也明白,他们来晚了一步,这孔衡基已经没救了;可正当谢润想撒手走人时,那孔衡基却突然伸出双手,反攫住了谢润的双肩。
“我看……你也留下来陪我吧。”孔衡基一边说着,他那舌头就一边伸长。
那一瞬,其舌如一条有生命的毒蛇一般,飞速朝前一掠一卷,便将谢润的脖子给紧紧缠住。
练金钟罩的,就怕这个。
当年那葫芦娃是怎么遭重的?同样是排行老三,人家三娃那天神级的金钟罩不比你谢润强?最后还不是被“缠”功给破了。
眼下谢润被这么一缠,就算一时半刻内断不了气,接下来也难逃被火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