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í_hún凼这个地方,隐于群山之中,路径交错,沼泽纵横,因其地形复杂诡异,又烟雾缭绕,极易使人在其中迷失方向,故而得名。
那山壁上刻的那字,就是在告诉黄东来,他已闯入了这如同“鬼门关”一般的mí_hún凼中。
但黄东来随即又一想……这字儿好像有问题啊。
眼前的山壁那么高,且表面光秃秃的,连没个能攀搭的旮沓都没有,这么大的十几个字,还刻在那么高的地方,怎么办到的?
这儿可是深山之中,就算你有辆可以搭云梯的工程车,你也开不进来啊,何况这个年头根本也没那玩意儿。
难道是武功高强之人用内力远程操作的?
这可能性倒是有,而如果这就是答案,那刻字之人的武功肯定是绝顶中的绝顶。
前文也说过,能将内力外放,并作用于极远处的人,就已经是一流高手了,在这个基础上再做到收放自如,便算达到了超一流的境界,而类似“用内力在远处的坚硬物体上刻字”这种破坏力与精密性并存的操作,必定得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加上多年苦练才能达成。
那再往玄了想呢,还有一种可能……或许这处山壁以前不是“山壁”,而是“平地”,后来被某些修仙的大佬“搬”过来才变成了现在的状态。
当然了,假设这世上真有连山都能移动的人,那这人直接“飞”起来把字刻了应该不起来了,那样的话……接下去等待他的只可能是死亡。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就在黄东来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远处的林雾中,隐隐传来了一阵呼救声。
黄东来起初还以为是自己饿得头晕眼花幻听了,但他越往前走,那声音就越清晰。
“呵……”这一刻,黄东来却是笑了。
这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啊,就容易产生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这时你再遇上什么糟心的事儿,反倒不会太在乎。
“我这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救命呢。”黄东来一边苦笑着,一边还是循着那声音去了。
行了大概几十米吧,他便看到……有个人正靠坐在一棵枯树下,有气无力地这么喊着。
那是个看着四十来岁的汉子,长得五大三粗,一身樵夫的打扮,不过此刻他的手边既没有斧子也没有柴。
几乎在黄东来看到他的同一秒,他也看到了黄东来。
“啊!这位公子,快……快来救救我啊!”那人立刻像是瞅见救命稻草一般,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唉……来了来了……”黄东来虚着眼,拖拖拉拉地走了过去。
倒不是他不想快,是他真的没什么力气了,走不快。
待走到近前,黄东来才发现眼前这人有点不对劲——这人的右腿膝盖以下,正以一种一看就很怪异的角度弯折着,乍一看就仿佛一根被拧折的鸡翅那般。
“这位大哥,你这腿是……”黄东来打量了对方一番,随即问道。
“唉……倒霉啊……”那人一脸痛苦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陡坡,“今日早些时候,我在那个坡上的林里砍柴,没曾想脚底一滑,从那坡上滚了下来,结果就摔折了一条腿……当时把我给疼得啊就,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幸好现在遇上公子你了,若是让我独自在这里等到天黑,我怕是要喂了狼咯。”
黄东来听罢,这心里话说啊:你遇上了我还不是一样,我现在比你好不到哪儿去,没准得跟你一块儿喂狼。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言道:“呃……这位大哥,你是住在这山里的吗?”
“对对。”那人回道,“我叫赵阿椿,就住在这山坡的另一头,以砍柴为生。”
“砍柴为生?”黄东来闻言,当即面露疑色,“你在这深山里住着……砍来的柴能卖给谁去?”
“卖到集市上去啊。”赵阿椿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
“集市?”这话让黄东来觉着更奇怪了,“这附近有集市?”
这下换赵阿椿用一种疑惑的口气反问了:“翻过前面那座山再往北走几里地就是荥经县城啊,公子你……不是打那儿来的吗?”
“啊?荥经?”黄东来出门前也看过地图,依稀记得这个地名,他不禁轻声念道,“我已经走得这么远了?这都快穿到瓦屋山西北面去了啊。”
“公子……公子?”见黄东来若有所思地发愣,那赵阿椿又叫了他两声。
“嗯?什么?”黄东来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呃……您看,您能不能行行好,搭把手,把我扶回家啊。”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赵阿椿也不跟黄东来客气,他直接就提出了这个要求。
按说呢,这要求也不过分,你一个大小伙子,莫说是扶一个折了一条腿的人走两步,你就是背着一个人上山也应该不在话下啊。
可现在的黄东来,是一种连自己都快要躺下的状态了,他还希望有人来扶他呢,这要求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啊……”黄东来的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我呢……是打这瓦屋山东南面走进来的,一路走了四天三夜才到的这儿,眼下又已经是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怕是扶不动你啊。”
“啊?这……”赵阿椿一听,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又紧张起来,“那咋办啊……”
“要不这样。”黄东来道,“大哥你身上有没有吃的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