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丰脸色铁青地威胁:
“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老四交出来!否则如果四冬当真出了什么事,老子就算拼上这条命不要,也得拉上你陪葬!”
他这话说得极重,像是下达最后通牒。
韶音眉梢一挑。
她想起这地方的女人从不来例假,反而不论男女都有信香,女尊男卑也正是由此而来。
女人的信香先天上克制男子,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很多男人就算在外面刚猛霸道日天日地,可在女人面前,也只得俯首称臣。
最近正值四哥裴冬藏的‘信期’,男子信期十分危险,甚至曾有不少因此而死的例子。
信期类似情潮,成年后一月一来,想解决,就只能找个女人,嫁女人为夫,阴阳合媾。
所以这地方的男人都恨嫁,很多男人早在成年前就已定了亲,而等成年后,为了保命会立即出嫁。
韶音‘呵’了一声。
面对火爆如雷的裴三哥,她眸似星辰皎月,看似气定神闲,但眼底漾起一抹清寒之色。
她这人风姿奇秀,但从以前就是个狠茬儿,想当年也曾是个名震四方的神仙人物。
但此刻她有点不爽。
于是她红唇一撩,在清冷的仙气中,又透出几分秾艳的妖色。美得如山魈鬼魅,像食人精血的妖物。
她反问气汹汹的裴三哥。
“四哥人不见了,你为何不去找?没死就别把自己当废物。”
“而且你有空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不如静下心想想,他人在哪,又能去哪?”
裴秋丰不敢置信:“你问我?”
“不然呢?”
她单手托腮,神色轻佻。
裴秋丰气煞了。
她到底是哪来的脸!
以前这作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昨儿摔了一跤,后脑勺的肿包还没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样。
凉薄的简直不像她。
她从前顶多恃宠而骄,仗着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娃,仗着重女轻男的老娘偏心眼,她为非作歹,可本质上是个无脑的草包。
然而现在,她伶牙俐齿,淡然清透,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像擅于心算,清雅高贵。
“裴、韶、音!!”
韶音脾气很好地应了声。
“恩,我在呢,就算你不这么大声嚷嚷,我也听得见。”
毕竟她没聋。
她拿起粗陶的茶碗,有点嫌弃这材质。
上辈子吃用嚼头无一不是最好最名贵,乍然穿来这个书中的世界,面对家徒四壁的穷日子,她也是头大如斗。
须知她从前挥金如土,得了一身富贵病,眼下穷的叮当响,也不知能不能适应。
裴三哥气得直咬牙。
“你别忘了,你根本就不姓裴,你不是我们裴家人!”
小五裴韶音不是裴家亲生的,而是养女。
她吃裴家的、住裴家的,心安理得地享受裴家的一切,却还反过来埋怨迫害。
而最可恨的还是他们兄弟的亲娘,没准是被猪油蒙了心?
偏心养女,对养女千依百顺,甚至比亲生的还亲……
韶音舌尖抵着上牙膛,她吟吟浅笑。
“你确定要继续和我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