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来还不到三两日，咋又吼上了？”
鲍素云挺着大肚子站到屋门口，朝着前院的方向张望，一脸的疑惑。
“看看去。”杨若晴道。
鲍素云：“我也去。”
两个人来到前院灶房的拐角，一眼就看到前面院子中间，杨华明和刘氏正对峙着。
杨华明一双眼珠子都要暴出眼眶，捏得咯吱响的拳头高举过头顶。
跟瞪着生死仇人似的瞪着面前的刘氏。
而刘氏，一点都不怯场，一手撑腰，另一手里紧紧拽着一只麦粉粑粑。
正扬起头回瞪杨华明。
杨若晴歪着头盯着刘氏手里捏变了形的麦粉粑粑。
呀，忒眼熟呀，难道是……？
脑子里才刚转过这个念头，气急败坏的骂声从东屋底下传过来。
“这个馋妇，饿死鬼投胎，我屋里的麦粉粑粑也敢来偷，老四，给我照死里打！”
是谭氏。
她从床上爬起来了，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一张脸气得狰狞扭曲。
杨若晴恍然了。
唇角忍不住勾了下。
刘氏胆子大了呀，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边，听到谭氏的催促，杨华明的怒火烧得直了腰身，甩了甩头发。
屁颠着把地上那只麦粉粑粑捡了起来，把外面沾惹了灰尘的表皮撕掉。
这边，杨华明却抱着小腹，痛得直不起腰来。
东屋门口的谭氏眼睛看不见，全凭一双耳朵来捕捉周围发生的一切。
听到这些，谭氏又急又恼。
“浪、货，贱、人，男人打你还敢还手？这是要逆天了呀！”
谭氏骂着，抄起手里的拄拐就来打刘氏。
刘氏看谭氏披头散发的冲了过来，怔了下。
许是前面十多年的威压，谭氏在刘氏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刘氏竟不敢跟干瘪瘦小的谭氏过招，一扭头跑了。
留谭氏在那气得跺脚，指天骂地。
灶房拐角这边，杨若晴拽着鲍素云，两人蹑手蹑脚的退回了后院。
回到后院进了屋子关上门，杨若晴再也忍不住，倒在鲍素云床上笑得翻滚。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奶做了一辈子恶婆婆，这下遇到煞星了，往后热闹了！”
听到杨若晴的话，鲍素云也是哭笑不得。
“我进老杨家的日子短，一年还不到。今个，还真是头一回看你奶吃瘪……”妇人道。
杨若晴坐起了身子。
“没有人能一辈子都争强好胜的，我奶要了一辈子的强，这下真要不痛快了。”她道。
在老杨家后宅，谭氏就是天。
五个媳妇，让干嘛干嘛，就算是二妈，也被谭氏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从前的刘氏，也是如此。
可现在不同了，刘氏置之死地而后生，抓住了老杨头的软肋，又敢豁出去。
敢跟杨华明和谭氏对着干了。
这往后，老杨家这院子真要鸡飞狗跳了。
跟鲍素云告别，杨若晴回到了自己家。
刚巧老杨头就在这吃粑，吃得红光满面。
边吃边跟杨华忠这说着刘氏怀娃的事。
“老天爷的安排也真玄乎啊，你四弟，是我和你娘最担心的，就怕他断了子嗣。”
“这下好了，也快要抱上儿子了。”
“虽说不是他自个亲生的，可也不是外面来的种，说到底都是咱老杨家的血脉啊……”
“哎，真好，真好啊！”
老杨头一口麦粉粑粑，配着一口小酒。
杨华忠坐在边上，帮着倒酒，老杨头说啥就跟着点头。
杨若晴进了堂屋，见状过来笑嘻嘻问老杨头：“爷，你咋就那么笃定四婶这回肯定生儿子呢？要是闺女咋办？”
难不成，还让四婶去跟大伯那再借种？
老杨头摇头，“肯定是儿子！”
“为啥呀？”杨若晴问。
老杨头道：“你大伯就是生儿子的命，除了你四个堂哥，你大妈当初还滑掉过两个娃儿，两个都是男的！”
“啊？”
杨若晴睁大眼。
看来杨华安的y染色体还真是牛比啊！
老杨头吃饱喝足。
临走前，还跟孙氏这包了两只麦粉粑粑。
“你四弟妹怀了儿子，怀儿子比怀闺女要折磨人，胃口也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