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作响,争先恐后地往屋里灌着。
门外,是听到吵闹声后赶来的更多守卫;门内,则是一脸迷惑地抬头望着闯入者的两名守夜人官员……詹姆就这么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全然无视身后已经拔出武器对着他背心的两名值岗哨兵。
“詹姆?”艾格皱眉看着门口一副要吃人模样的弑君者,隐约有些知道他生气的原因。“我没有调你回后冠镇,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所以我活该在冰峡港继续帮北方佬看守战船?我披上黑衣,是来当守夜人的,可不是为了做史塔克家的卫兵!”詹姆恼火地回答,转身不耐烦地瞪了眼两个虎视眈眈的守卫:“能不能别叽叽歪歪了?我连剑都没带,看上去像是要来刺杀谁吗!”
在无调令的情况下擅离驻地,又强闯总司令处所……在这个艾格正在筹划着起兵南下的敏感时间点,换了卡特·派克、波文·马尔锡或是奥赛尔·亚威克这类……随便哪个老派守夜人,敢同时犯下这两条罪,多高的职务也救不了他的命。但弑君者毕竟是弑君者,艾格前脚还在筹划着借他老爹的力为女王所用,难道后脚就能下令把儿子砍成肉泥?
更别提,艾格很了解詹姆——他这样一副把恼火写在脸上的模样,反而不大可能是要来对自己不利。
“你们出去吧,关上门。”艾格短暂地思索后开口下令,决定容忍一回詹姆的放肆。不过为了保险,他没让亨佛利离开——万一发生什么,一名下属至少能给自己争取到拔剑的时间。若拿着惯用的家伙还对付不了一个赤手空拳的武士,那自己这好几年兵也白当了。
刚刚被推搡了一把的守卫不甘地收回武器关上门,詹姆哼了一声踏步进屋,倒也没做什么威胁性举动,而是径直走到大会议桌的对面,随手抽开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
“你想说什么?”艾格略松一口气,但面上依旧板着脸,抢先开始解释:“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说服女王——既不来找你的麻烦也不去烧兰尼斯特家?低调一点,不要自己跳出来刷存在感,白费我一番苦心!”
“去你的女王!”詹姆看起来咬牙切齿,“你想朝谁下跪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你?这趟出塞远征,必须由我来担任前锋指挥!”
嗯?什么玩意?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艾格也花了几秒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才意识到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他以为詹姆是因自己向丹妮莉丝宣誓效忠一事而发飙,结果……他是想请缨,去指挥一场压根就不会开始的战争?
这场“塞外远征”的战略忽悠进行得太过成功,以至于连自己人都信了!
强忍住笑,艾格认真地询问:“唔,原来如此。但——这种可以商量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而要这样强闯进来,让我下不了台?”
“你说为什么!”詹姆更加生气了,“我从冰峡港往后冠镇捎了多少信想和你‘商量’,你回我半个字了?”他生气地一拳擂到桌子上,“若不是当初看到你们送去君临的那只尸鬼,你以为我会乖乖地自己提出披上黑衣?我干了一辈子糊涂事,终于想干一件没错的事,结果你指挥一帮人和异鬼打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我却在冰峡港吹着海风,和一帮来自铁群岛的强盗干架?还特么是为了保护‘北境海军’!连伊利斯和劳勃也不敢这么羞辱我!”
“咳……”艾格语塞,他率兵南下追击残余异鬼,然后又为把受伤的龙拉回最后壁炉城浪费了不少时间,当真是现在才回到后冠镇,压根还没来得及处理积压的信件。“抱歉,信确实没看到,本打算晚上处理的。我命你带兵去冰峡港驻防,考虑的是港口受攸伦威胁,需要一支不太多但足够精锐的力量防护,绝无其它意思。至于异鬼越过大峡谷后却没去攻击冰峡港,这我根本无法提前预判……”
艾格自己停住了,他觉得有点滑稽——在这场战争中,守夜人和北境所有遭受异鬼攻击的要塞城堡,仅有东海望和后冠镇勉强守住,其余莫不是被一举攻破踏平、屠得干干净净。而即使是这两个守住的据点,也是分别靠红神祭司的助力和龙钢爆弹建功才惨胜……长城东线诸多没遭受异鬼攻击的要塞里,不知多少人为异鬼没打过来谢天谢地,结果这世上居然有人——因为没碰到异鬼而暴跳如雷?还来找自己这总司令兴师问罪?
自己还得好声好气地和他解释?
这可真叫现实魔幻主义。
“大人您重点错了。”一旁没离开的亨佛利笑着插嘴,“詹姆爵士生气的原因既不是您的安排也不是冰峡港为北境军港,他气的是——好不容易下决心靠与异鬼和死人作战来赎清前半生的罪孽,结果却连死人和异鬼的面都没见着,仗就打完了……”
“别随便揣测别人的想法!”瞎说什么大实话?詹姆涨红了脸,咆哮起来,“借冰峡港给北境当军港这主意本就蠢透了!你不掺和史塔克家和铁群岛的争斗招惹来铁民,他们怎么会吃饱了撑的在异鬼来袭那夜进攻守夜人的据点?没有铁民骚扰牵制冰峡港守军,守卫港口的近两千人填充到大峡谷沿线去,死人说不定压根跨不过防线。就算依旧抵挡不住,有我在峡谷望或影子塔,也绝不会让死人这么轻易便攻破要塞!”
艾格不否认弑君者武艺冠绝七国,但要说有他在哪座要塞异鬼就攻不破了?这也未免太自大了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