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次再失事,鞑靼人只怕会了出来。
得王越这一句话,弘治皇帝心中大定:“就命王守仁督军,但三百神营太少了些,再加二百五军营精锐!”
别说百官不信,当听说陛下就给五百人的时候,张懋自己都不信。
没有刀牌兵,就敢去打鞑靼人的骑兵?
张懋心中一凉,陛下圣旨已下,只能期望威远还有足够的兵备力量。
“你还要看多久,本官要出发了。”
王守仁对这三台宋氏望远镜很感兴趣,蹲在地上,对着镜筒看了半天。
这次押运去威远的,除了五十门火炮,还有三台宋氏望远镜。
张懋早就注意到这个文绉绉的书生了,听说是詹事府王华的儿子,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
见这个书生置若罔闻,张懋加大了嗓音。
“咳!你可是叫王伯安?”
王守仁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下官。”
“上马吧,路途遥远,火炮运输迟缓,要尽早出发。”
严成锦远远看了一眼,王守仁的身影渐渐远去。
大臣们不放心,他却是放心得很,王守仁的圣人光环一亮,没准九边又要再出一个让鞑靼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了。
曾府,
门前十分热闹,宋氏望远镜刚做好,就被拉去了威远,张家兄弟掩面痛哭,讨债来了。
“你兄弟二人再胡搅蛮缠,休怪本官打人了啊!”曾鉴也是急眼了,抄起了门闩。
张延龄把头伸过去,哭嚎:“砸,你往这里砸,你不砸是我孙子!”
“还银子,抢银子了啊!延龄啊,两万两银子啊,那是张家积攒下来留给子孙用的,全都没了,不甘心呐……”张鹤龄跪倒在地上,哭天抢地。
兄弟俩铁了心,拿不到银子就不走了。
曾鉴冷哼一声:“你们找陛下要去,又不是老夫贪墨了你们的银子。”
砰地一声!
曾府大门关上。
张延龄傻眼了,可怜巴巴道:“哥,别哭了,他关门了。”
张鹤龄崩溃颓坐在地上。
“哥,要不咱俩进宫说曾鉴的坏话?”
张鹤龄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太子和太子妃刚成亲,正是得宠的时候,除非你还想吃板子!”张延龄脖子一缩,悻悻然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银子难道不要了?”
“要,去严府!”
陛下口谕,让严成锦造出两台望远镜给他们哥俩,如今一台没交到他们手上,当然要找严成锦算账。
只是,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
严府怎么走…………
詹事府,
王华听闻儿子要出征威远,此时离王守仁出发,已经过去了半日,他连忙来奉天殿找弘治皇帝。
“陛下,犬子不能出征,还请陛下派快马去追,还来得及!”
儿子上了战场,做父亲的担忧,也是正常,弘治皇帝安慰:“王师傅放心,有英国公在,王守仁性命无忧。”
王华却急得跺脚:“陛下有所不知,臣这儿子,不靠谱!”
他哪里是担心王守仁,他是怕王守仁脑门一热,又对着什么东西发呆半天,延误了军机,让大明再吃败仗。
怕弘治皇帝不信,王华将王守仁的黑历史说了出来。
在竹林里呆呆地看竹子,看了七天七夜。
还有洞房花烛夜,丢下新娘,到寺庙里打坐了一夜,天亮才惊觉,自己娶了媳妇。
弘治皇帝老脸狠狠一抽,果然是脑子有问题啊,正常人能连自己娶了老婆都不记得吗,忽然觉得,我儿厚照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片刻之后,严成锦被宣到奉天殿,弘治皇帝皱着眉头:“你为何向朕举荐王守仁,你可知王守仁的脑子有问题!”
严成锦两眼茫然,摸不着头脑。
王华叹息一声:“不怪严成锦,这些事情,只有臣的家人才知道,要怪,就怪下官的儿子,看上去正常,实则……唉……陛下,多说无益,还是派快马把那逆子追回来吧,千万莫要出了祸端。”
这么吐槽自己儿子的爹,天下恐怕只有王华了。
封建礼教做怪,也不怪王华,谁要当了王守仁的爹,都会觉得这孩子是个怪胎。
怀胎十四个月才生出来。
到了五岁还不会说话。
会说话的时候,开口喊的不是爸爸,张口就将礼记通篇背出来。
逃课戏弄老师不说,小小年纪,就敢背着弓从浙江府离家出走,一个人北上去看长城,看长城不说,还出关了。
谁当王守仁的爹,估计都得提心吊胆一辈子。
严成锦道:“王大人放心,伯安兄已经顿悟,此生,或许不会再格物了。”
“你如何知道?”
“就凭伯安兄在午门时说过的一句话,格物不能致知。”
你管这叫顿悟?
欺师灭祖的东西啊,王华气得胸口喘不过气来,方才听王师傅这么一说,连弘治皇帝也不确定起来。
严成锦面露难色:“不瞒陛下,这一战的关键,不是英国公,是王守仁。”
“那便如此吧,王师傅休要多说了。”
王华脑袋嗡地一声,有点晕晕的。
二十日晃眼过去,
这些日子和王守仁相处,张懋发现,这书呆子不仅懂马政,而且还极会讲笑话,逗得他哈哈大笑,与一般的书呆子明显不同,很快就喜欢上了王守仁。
“哈哈哈,你说的笑话笑死本官了,竟然有傻子,去竹林里坐了七天七夜,对了,那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