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使得平时看着平静温和的面庞显得有些狰狞,”姐姐还不是不顾你的反对离家嫁给了秦浩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你,我还不是依然画着画,喜欢着男人?你自以为是的管教我们,现在呢?还不是落得没有人养老送终的下场。哈!怎么,你现在还是想尝尝上了自己儿子的滋味吗?“
“你!你这个畜生!“沈父没有想到沈风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下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长年累月的酗酒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他再也不是当年意气风发战士,他所有执着的骄傲和荣光,他所固执地坚持,没有办法被自己的后代所接纳,如今,他想要去够柜子上放着的电话都很吃力。
“你看,我们的心狠都如出一辙。“沈风看着自己的父亲发出如同破旧风琴般的喘息声,脸色憋得通红,却一把将家里的座机打翻在地,狠狠的踩了上去。
他死了,是不是就会结束了?他死了,当年那些事情就会随着他的离开而烟消云散,而自己再也不用夜夜经历那些痛苦回忆的折磨了;如果他死了……
沈风露出了温柔又残忍地微笑。
沈玲表情木然的赶到了医院,站在病床前,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能挣扎着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中风,这个年纪最容易得的病,还是长期酗酒的人。
沈玲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这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可是若不是他,秦浩又怎么一条腿落下残疾,还有要忍受自己父母的指指点点。
虽然沈玲偶尔会庆幸,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得到秦浩。
“护士小姐,请问是谁送他过来的?”沈玲拽住来查房的护士。
“病人的儿子。你是他女儿吧?请跟我过来一下办下手续吧,他只交了押金就走了,还有很多手续没有办呢。”护士眼里略有些不满。
沈玲听到这话一愣,很快缓过神来,眼里的神色也难看了些,客客气气的道了谢,表示一会会去办手续。
低头看着目光混浊的父亲,沈玲嘴角扯出一丝不耐,开口说:“怎么样,看见自己亲儿子有何感想?能把你气成这样,沈风也是个能耐的。”
比起冷漠无情,沈玲觉得,这快变成了家族传统,冷漠固执的父亲,和冷漠无情的弟弟,如今,是冷漠无情的自己。
她忘了,当初是谁在后面默默的推动了一切。沈玲忘了,可是有人不会忘记。
在办手续的途中,一个陌生的电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拨打过来,沈玲不耐烦的接起。
“给爸爸送终的事情,就麻烦长姐了。”电话那边传来沈风的声音。
“沈风?你在哪里?你把爸爸气成这个样子,居然连面都不露一面吗?”沈玲的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姐,我们都会有报应的。”沈风声音低沉,却隐藏了一丝毁灭一切的愉悦,“当初的所有人,所有有罪的人,都会有报应的,当然,包括我。”
“你——”
“好好照顾爸爸吧,放心,姐夫这里,还有我呢……”说完,那边挂了电话,话筒中传来忙音。
沈风挂了电话,都能想象到沈玲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在听到自己和秦浩在一起时的,表情该有多么扭曲。
如果,这是自己的命……沈风转身看着拖着装了义肢秦浩,心里微微痛着。
如果真的人在做,天在看,那么,命运会给所有人一个合理的审判吧。
第10章第10章
哗啦一声,文件如同被风吹起般在空中飞舞了几秒,然后慢慢落地。
门口的黑衣男子始终低着头,所以看不到陈骁脸上的表情有多狰狞可怕。
“老板——”
“继续查!那些调查资料不是让你们拿来玩的!滚。”陈骁声音低沉,充满了怒气。
“是。”男子微微弯腰,轻步退了出去。
陈骁跌坐在椅子上,深吸了几口气,才压抑住胸口的怒气,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着,更让人增添了一丝烦躁不安。
办公室门响起两声轻扣,未等陈骁开口,来者已经自己打开了门进来。
“滚出去。”陈骁的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平时面无表情的陈少爷,如今脸上也有这样懊恼的神色,我今天真是好运气,”娇滴滴的女孩子声音在陈骁耳边响起,“怎么,你的小兔子跑不见了?”穆柔满是幸灾乐祸的口气。
陈骁冷冷的睁开眼,转向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穆柔,不置一词。
“我说陈少爷,你玩也玩够了,人都跑了,你还这么放不开,可不像你。”穆柔靠在椅背上,十指交错,饶有意味的看着陈骁,“与其满世界的找那个现在不知道死在哪里的画家,不如,好好想想我们的婚礼该如何办,怎样?哦,对了,陈少爷满脑袋的那位失踪人士,怕是还不知道,雷宋两家联手吞了陈家相当一部分产业,陈伯伯为了家族大业,已经同意,让你入赘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