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锐清在副驾驶睡得很安静,男人的手机无声地亮了一下,是那道他们之间的加密小窗。
【喂,和我老板汇合了吗?他心情还好吗?】
顾卓立瞟了一眼旁边睡熟的乌锐清,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单手打字回复。
【廖旷的狍糊:已经没事了。看你一天天在猝死的边缘反复试探,人倒是挺敏感的,今天谢了。】
r的文字读起来有一丝别样的嫌弃。
【所以说你们这种有钱人总是看人低,也就只有我老板跟别人不一样。】
顾卓立扫了一眼那两行字,破天荒地没反唇相讥,而是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关掉了那个小窗。
短信图标上亮着一个红色数字,是沈灌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一直都没被点开。
【顾董,我们午休了,我是现在去找您吗?】
【呃,廖山也有点想跟来,您觉得方便吗?不方便我就不让他来了。】
【顾董您还在吗?】
【我们两个到约定的餐厅包厢了。】
半小时后。
【顾董我先回去拍戏了,您方便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顾卓立我是廖山,你这个垃圾,你有没有时间观念?手机是摆设吗,滚啊。】
【呃顾董抱歉,手机刚才被抢了,短信发出去无法撤回,抱歉抱歉。】
顾卓立撇了下嘴,想立刻就给廖山打电话互喷五分钟,但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还是忍住,措辞温和地对沈灌解释了两句,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回架子上。
男人长吁了一口气,纠结了一阵,还是给廖山发了条信息。
【中午临时有点急事,耽误你们午休了,有时间来家里吃泡芙吧。】
剩下的全给他留着,腻死他。
乌锐清在车上补了一觉,把昨晚的疲惫弥补好,睁眼时刚好到家。
他回家后先洗澡,浴室的音响里原本放着歌,但隔着水声和音乐声,他总能听见一墙之隔的主卧里乒乒乓乓的。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关掉花洒,带着一身的水出来,默默站在浴室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乒乒乓乓的声音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快乐。
乌锐清沉默片刻,默默把浴室门推开一道缝隙,看着外面。
顾卓立正开心地把自己的行李全都从次卧搬到主卧来。男人一脚踢开一个拉杆箱,把里面还带着衣架的衣服全都扔在床上,然后一件一件往衣柜里挂。
他很有心机,表面上看起来是在按照颜色排列衣服,结果就是和乌锐清的衣服完全交叉了起来,一眼望去几乎分不清哪件是谁的。
顾卓立貌似很认真地发愁道:“啊,同居的苦恼,要是哪天小乌总上班不小心穿了我的衬衫该怎么办。”
“万一要去参加正式场合,结果被记者发现了又该怎么办……”
男人做作地苦恼了一阵,又猛地拔高了声音,在廖山的摇滚bgm里正色道:“乌锐清先生,我看您这件衣服好像有些眼熟,望煊的顾董似乎不久前也穿了这一件,请问这是巧合吗?”
乌锐清:“……”
“神经病。”他头大地关上浴室门,恨不得拿花洒对着自己耳朵冲,把刚才那串疯人疯语都冲走。
……
第二天早上,两人不出意外又起迟了。离开公寓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男人到剧组去探两只小的,乌锐清去找约见的投资伙伴。
在商媒眼中,他这个人最大的身家无非来自于“乌家大少爷”这个身份。而在乌家人眼中,他却只是个拿固薪加分红的打工徒。没人知道乌锐清到底有多大身家,就连他自己,只记得大概是从十二岁的时候开始有了与乌家经济剥离的打算,自那之后一步步苦心经营,前几年只是小浪花,后来赶上几波金融动荡的好运,又在pierres背后做了不少手脚,逐渐变成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冰山。
海面上看得见的部分,永远只是冰山一角。
起初他也想过挂靠进一个成熟的投资公司继续做高管,但后来出的几波事让他渐渐明白了,生意场上的老鸟,永远不会在他和乌家这两股势力中彻底站队其中一方。
他讨厌模糊不清,不如自己起家,十年二十年之后是成是败自有定论。
乌锐清和第二个投资伙伴聊完出来已经到了晚高峰时间,此时回去太浪费时间,他索性就近找了家咖啡书店,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安静坐下,想等一等交通高峰过去。
r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乌锐清看着屏幕上那个“未知”字眼,心中忽然产生一种微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