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发生在筏城的激烈战事,虽然青石家闭口不提,却如这即将过去的冬季里,最后一波寒风般,吹遍了整个大地。
原来妖孽不是那么可恨,原来天神不是那么纯善;原来团结一致、万众一心,竟是那么的可怕;原来高高在上的神,也是贪生怕死的……
各地的议论,所有被天神邸压迫的人或家族,就如被冰雪掩盖的荒草地,虽然还是一片冰白,但是枯寒之下,已多了一丝顽强的生机。
或许只等着春风的到来,然后就如草芽般,冲破这坚硬的冰盖、挣裂这僵硬的大地。
世界之上,总有些多才多艺的人,在筏城,根据水手们相互传唱的海歌曲调,胡乱拼凑创造了“妖孽之歌”,已在黄潮之海上传唱。
呐呐呐呐,呐呐呐嘀;
呐呐呐呐,呐呐呐嘀;
离开美丽的故乡;
男人奋斗为梦想;
灭世之领的传奇由我们去开创。
失败挫折又怎样;
哪怕再多点风浪;
看那妖孽团伙,真的很嚣张。
呐呐呐呐,呐呐呐嘀;
呐呐呐呐,呐呐呐嘀;
妖孽陈江的疯狂;
八方势力齐登场;
逃客诺诺的火枪与九则的高强。
七星王丹与力娘;
纸牌哥很放荡;
九羽天龙在翱翔,还有林曦。
呐呐呐呐,呐呐呐嘀;
呐呐呐……
海腥味,伴着木头发霉的味道,就是最好的méng_hàn_yào,熏得陈江昏昏欲睡。
他不由得动了动,铁笼内的银刺,却突然刺痛了他,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笼外漆黑,头上是海浪的响,还有浆手们隐隐约约的号子声。
不用想,他也清楚的很,自己被坠到了船舱最底层。
但过去了多久,陈江却不得而知,反正离筏城越来越远,他便越来越放心,这样就可以引开那些追捕自己的人,还筏城一份太平。
因为他了解将山樱百的过去,对方从来没有过一处安宁的家,他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对方好不容易寻到的归宿。
而且这种笼子,无论是银做的,还是金做的,看似设计绝妙,却还困不住他。
不知南华人怎么想的,竟一口饭食也不给他吃,真不怕自己饿死?
妖也需要吃东西呀。
陈江在心里抱怨着,有些气闷,却也无可奈何,不知将山樱百现在是不是已如雨打梨花般,牵挂着自己,还有骨玥呢?
有人牵挂,确实是一件减轻饥饿的事,让人生出一种饱满的感觉,妖也是如此。
想到这些,陈江便在漆黑之中,哼起了曾在地球上流传甚广的一只歌曲,不时还吐出了一知半解的歌词,“亲爱的——”“我和你缠缠绵绵……”
但就在这时,猝然的一声炮鸣,一阵剧烈的震动,将他身体又撞在了银刺上,只不过这次觉醒的防御之色,马上布满了全身,使得他在铁笼内随意摇摆,也不至于伤痕累累。
“轰轰轰……”
又是连续的几声炮响,陈江终于瞪大了暗金的眼,然后用在指挥台上,看着如一片黄绸的海水上,那火急火燎追来的敌方战船,不禁露出了残酷的笑意,然后沉声道:“减速,上毒药!”
南华战船勃然减速,数十门火炮,又全部装填了毒药,然后瞄准。
只几吸间,敌船便接近到南华船炮的射程之内,然后便是炮火的咆哮,在灿烂的阳光下,带出一股毒药味,毒弹划出优美的弧线。
然后敌方的战船上,枯毒就似盛开的诡异之花,在围拢过来的船楼上、甲板上,也有倒霉的毒药,便在海水上,张牙舞爪的分开黑色的触角。
海水里的只挣扎了几下,便沉入了水底,而其他战船上的,便开始了疯狂的残杀。
“加速!”
南华战船的舵令官,见毒药已经奏效,便嘶哑的高喊道。
浆舱内的水手,很快得到了指令,便再次疯狂的摇起了浆。
浆叶拍打在海面上,击起整齐的浪花声,南华帝国的战船,再次发挥出了速度的优势,转眼将围追而至的各方船只,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毕苍狼才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虽然骄阳高挂,但海风还是冷的刺骨。
有船来抢妖,当然在他的预料之内,但他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到毕华大陆,还有足足一月的航程。
“请大人回舱休息!”舵令官诚恳的说道。
毕苍狼点了点头,也觉得身体冻的僵直,却只转了一下身,便猝然停下了步伐。
从婴儿便在野外长大的他,有着兽类天生的预感,此刻,他已预感到了危险。
果然,一条巨大的黑影,从远处的海水里浮现,仿佛一块乌云投下的阴影,正快速地向南华战船漂来。
“那是什么?”
毕苍狼发凉的手,指着己方右前方的海面,惊声问道。
舵令官眯起了双眼,随着他指的方向远眺,却似什么都没有看见,迷茫的皱起了眉。
直到两侧船桨还在高速摆动的大船,突然从海面上缓缓的升高,舵令官的双眉才彻底舒展,变成一脸的惊恐。
骄阳高照,谁说在骄阳下,就不会发生惊奇的事。
南华帝国的战船离开了水面,湿漉漉的,两侧船桨还在拼命地划,却再也碰不到一滴水,只在空气中摇摆着,就如一只游得正欢的海龟,突然被钓出了水里,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毕苍狼并没露出惊骇表情,只是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