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阻止它!”战船上,水手*越过了舵令官,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因为南华的船,未在水中,对枯毒根本毫无防御,而且抬箱人做成的诱饵,似乎也毫无用处。
“都是出来挣命的,把陈江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入水。”那盈盈身影润声喊道,就像一段好听的笛音,飘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大人……”
舵令官眼见枯毒就要爬上船,可怜巴巴的看向毕苍狼,踌躇的问道。
他本是一个商船的领航员,受抬举来到了水军的战船上,终于熬上了一官半职,却没想到这次出海,竟遇到这等凶险的事。
毕苍狼已经带上了铁刺的拳套,这在灭世之领是并不多见的武器,却也是最诡异,最极其可怕的杀器。
然后微眯的眼,只微微睁大了一丝,从里面露出冷酷的光芒,却让那舵令官一愣,惶恐后退,却不小心被自己的腿脚绊倒,坐在了甲板上。
毕苍狼不需要言语,已纵身跃下了船舷,他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遇到打劫的,要奋战倒地,绝不屈服。
枯毒已经爬上了南华的船,毕苍狼也走到了那盈盈身影之前,他从没见过女劫匪,而身前这个女匪,当然也没有见过他。
他苍白的长发舞动,微眯的眼却突然睁大,瞪着对方那毛绒绒的发,嘶声道:“南华帝国,毕苍狼!”
那毛绒的发丝下,大镜片闪了一缕阳光,才乐呵呵地回道:“青石家,你三姨。”
对,她就是陶三姨。
生猛无敌,无端诡异,陈江在魔怪岛遭遇的陶三姨。
毕苍狼一凛,其实他确实不知道,青石家还有个叫陶三的,看不出年轻,却也看不出老的,女家伙。
灭世之领的单挑规则,互报家门后,便可以动手了,然后毕苍狼紧了紧拳套,陶三姨摘掉了眼镜。
……
陈江困在漆黑的船舱底,听不到了炮火声,听不到了海浪声,也听不到了桨手的号子声,整个船舱里,竟安静的诡异。
“啊——”
突起的一段嘶哑的叫,是人的惨叫,也只是转瞬即逝,就那么一声。
陈江暗惊,在死寂的船舱里,却听到了轻轻的,密集的脚步声。
突然一片昏黄的光,扫尽了他满眼的黑,南华帝国的舵令官,还有成群的水手们,提着风灯,悄悄的、却又胆寒心惊的,钻进了囚禁陈江的舱室内。
然后厚重的铁门才被轻轻的关死,有的水手,脸色苍白,还不忘慌张地,向笼内的陈江做着禁声的手势。
风灯似接近油枯,闪着时亮时暗的光,船舱内,几十人,却连喘息的声音,都变得可有可无,时断时续。
“啊——”
又一声极短的惨叫,似非要勾起人们的心跳,所有人额角都渗出了汗,在灯光下,变得油光铮亮。
笼内的陈江,却没有觉得多么恐慌,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笼外的人们,似是放个屁就要被吓死几个的样子,情不自禁,又哼起了“翩翩飞”的曲子。
笼外人却吓得不轻,有几个似已尿湿了裤裆,有几个还绿着脸,惶恐的对陈江打着手势。
舵令官最是干脆,直接跪到了陈江身前,满眼的祈求之色,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
陈江终于停止了哼声,他不高的身材,此刻却显得比任何人都挺拔、高大。
但他不哼了,长久未进食的肚子,却咕咕的响了起来。
马上,就有人奉上了一些肉干烤鱼。
这有眼力的人,在任何时刻却不缺乏,还真是人类的一大幸事。
陈江想着,消停的嚼起了肉干,笼外的人也消停了,似是坚持多久都不要紧,只要外面的枯毒,发现不了这里。
半死不活的风灯,终于灭了,就像掐死了所有人脖子,便有人慌张的吹亮火折子,试图将风灯再次点燃。
但一股粘稠的腥气,却让火折子的光亮,也变得不住颤抖,并忽明忽暗。
这应该是海水的腥味,沉浸在黑暗中的众人,每一颗战粟的心,都在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瞬间,他们就感到了不对,因为他们是距大海最近的水手,海水的味道,绝不是这种干燥的,似乎是一块烂肉,被煲出的味道。
借着仅有的微微光亮,人们终于看清了一滩蔓延的黑色,正缓缓的伸展着触角,似在黑暗中,扭着某种诡异的舞蹈。
谁说只有人会跳舞?
在这个自然界中,有很多东西都会跳,包括枯毒。
它或许是南华帝国第一只吃了自己抬箱人的枯毒,所以它异常兴奋,钻进了毒弹储存舱,将所有的抬箱人,吃的溜光干净,然后才对战船上的其他生物下手,就算船上的老鼠与猫,也不放过。
此刻,它终于发现了一窝上好的“点心”,便不着急扑上去,而是学着毕华大陆大多数人类那样,吃饭之前总要絮叨祈祷一阵,当然枯毒不会祈祷,只是表现出诡异的形态,来彰显自己的诡异。
然后,吞噬进行的静悄悄,火折子落了地,依然顽强的燃着,笼内的陈江,一边噘着肉干,一边看着笼外无声躲闪,却最终还是被枯毒杀死的人们。
还有那一双双恐惧、无奈、带着祈求的眼神。
此刻,宽阔的船舱中,并不舒服的铁笼之内,或许已成了他们心里,最渴望藏身的地方。
陈江终于吃尽了最后一条肉干,南华帝国特制的军粮,还真是味道绝佳。
笼外的枯毒也将舱内的人吃的差不多,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