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嫌疑人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恋人。”余景很平静地说道,她的眉目一片沉静平和。仿佛是深海中静谧却狂野生长的水藻。她与路愿以殊途同归的方式,对抗着这个囹圄般的世界。
即使是无意义的抗争与牺牲。
第9章第9章
余景被发现时,天已大亮。
警察、救护车、隔离带,使一个贫乏无力的上海的清晨增添一点人体血肉的殷红和温度。
地方报纸上以一小块豆腐大小的篇幅报道了这一事件:上海浦东某大厦前发现无名女尸,疑似深夜跳楼身亡,具体死因和死者身份还在调查中。
同日三时,警局发表申明,称法医已严明死因,系跳楼自杀。死者生前曾服用过量致幻剂。请死者家属尽早认领。死者有如下特征:女,年龄25到27岁之间,身高1米65,体型偏瘦,左手腕部有一块刺青,为红色“愿”字小篆体。左手食指有戴有一枚黑色指戒,左耳有一枚十字形耳钉。
当日另有一件小事发生。
崤山女子监狱重刑牢房,一名罪犯用私藏的玻璃碎片割腕自杀。
余景左手手腕有一条近似爬虫盘踞的疤痕。余景说这是她小时候用刀片划的。
没有把动脉血管割裂,因此没有死成。
那一天路愿提议说:“可以去纹一个刺青。”
“纹什么?”余景问。
路愿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个特别好的花样冒出来,于是说:“我可以刺个‘景’字。”
最终她们选了一个朱砂红色的小篆字样,细长如印。刺青师说:“如果要用对方的名字,就一定要永远相爱。因为洗掉名字比刺上去要疼得多。”每一对前来刺青的小情侣,他都要如此善意地忠告。
刺青师再也没见过这对同性情侣,他想,也许她们过得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