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去过美术馆,星草每次来花町小屋都会带着颜料和画纸坐在单人座上涂鸦,之所以说涂鸦,是因为连祝鸪看到她的画都说不出“好看”二字。
星草完成的第一幅画,上面一块蓝色,缀着一个扁扁的红色圆点,下面是一大片橙黄色,学龄前儿童的涂鸦可能都比这水平高。
祝鸪十分努力才控制住没有笑,问她:“你这画的什么?”
星草答:“向日葵花田,去游乐园路上的那一片。”
蓝色的是天空,红点是太阳。
祝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鼓励道:“加油。”
这天他刚打扫完楼上的房间,给宿醉的阿鹉弄了个茶包醒酒,下来就看见林鸽坐在星草对面,一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拿铅笔打草稿。
祝鸪想,有进步,至少知道打草稿了。
刚说完,就看见林鸽摇了摇头,探身过去。
每天晚上都被这衣冠qín_shòu花式调戏的祝鸪觉得他肯定又要借机吃别人豆腐,手把手教姑娘握笔什么的。
立刻拿着扫把就冲了下去。
都已经举到林鸽头顶上,就要冲着他后脑勺拍下去了,才看见他只是用指尖点了画面上一处线条,温声说:“这里透视不对,要再往下一些。”
星草拿起橡皮泥,发现前面被挡住了光线,抬头一看,发现祝鸪举着扫把在林鸽后面比划。
林鸽也发现了,他转头一把握住祝鸪抓着扫把的手:“老板,地板扫完改扫天花板了?”
“滚!”
星草在一旁看着,说:“你们关系真好。”
祝鸪气不打一处来:“谁跟他关系好!这就是个流氓!”
林鸽不置可否地笑笑,看了一眼表:“我两点还有个预约。”
说完就起身,抱起蜷在一边的橘子小姐走了,祝鸪目送他出门,转头一看店里墙上挂的时钟,已经两点过五分。
这只鸽子,每天早上都赖床,美其名曰:“想写出好的作品,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
工作时间一边摸鱼一边回通讯器,说什么:“只有深入人群,才能敏锐地感受人性。”
到了晚上往游戏机前一坐:“娱乐放松是维持大脑活跃的必要条件。”
游戏结束就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麻烦帮我关下灯,谢谢。”
气得祝鸪想把这只鸽子杀了炖汤,跳上床掐住他脖子一顿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动笔啊?”
或许是,一千年以后吧。
祝鸪越想越气,对星草说:“那就是个祸害,你防着点,别跟他走太近。”
星草一愣:“不会啊,那个大哥哥人挺好的。”
“你被他外表骗了。”祝鸪说“我就是信了他的邪,现在还在坑底躺着呢。”
“我从来不以貌取人的。”星草语气认真“前两天有一个婶婶从门口路过,她肚子里有小宝宝,走得很慢很小心,大哥哥当时在接待客人,看见她就出去了。”
祝鸪问:“然后呢?”
然后他蹲下来,帮孕妇系好了松掉的鞋带,星草这才发现她是拖着鞋带走的,因为弯腰不方便。
祝鸪听完,冷漠地“哦”了一声,又接着忙去了。
临近傍晚时,一位身穿浅蓝色小西装的女客人走进店里,四下找了一圈,问:“那只猫咪呢?”
祝鸪说:“跟鸽子出去了。”
顿了顿,又补充:“一只丑鸽子。”
因为有时接到需要外出的预约,刚接触顾客时总有些尴尬,带上橘子小姐就能很好地缓解这种情况,就算无话可说,也可以撸猫。
很多时候一些小的烦心事,看到可爱的猫咪就能瞬间治愈。
这位顾客也是其中之一,她已经连续光临花町小屋三天了,每次都抱着橘子小姐坐在吧台前,点一杯鸡尾酒。
常客普遍养生,这位客人算是店内滞销酒水的救星,所以虽然才来三天,员工们都对她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