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和阿鹉说自己上司的男朋友对她特别好,也是父母介绍的,人老实,虽然挣得不多,但每个月都全部上交给对象,而且每天准时准点来接她上下班。
阿鹉听了,觉得小舒是在暗示自己比不上别人,气得跟她吵了一架。
他其实也知道小舒就是个什么事都憋不住的性子,可能就听说这么一事儿,忍不住拿来跟他分享,于是俩人没两天又和好了。
祝鸪听完只想和洛因发出一样的冷笑:“呵,情人。”
“结了婚,接着就是生子,生完孩子,就要抚养他长大。”菘蓝修剪得一丝不苟的指甲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想到这些我就头疼。”
“结婚生子不是好事吗?”小舒说“我也想和阿鹉结婚,可就是攒不下钱。”
祝鸪擦吧台的手一顿,在心里默默踢翻了这碗狗粮。
菘蓝不置可否,沉默地又灌了一杯酒。
小舒接着劝说:“姐,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啊,结婚有什么可怕的。”
菘蓝一挑眉:“是很好。”
说完又吹了一瓶,祝鸪看见她持杯的手已经在晃了,菘蓝好像终于醉了,含糊地说:“可我不喜欢。”
“啊?”小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们都说他对我好,我也知道他对我好。我妈给我介绍,就是看中他人老实。”
“是啊。”小舒说“我家阿鹉可抠了,发了工资不是买新鞋,就是换电子设备,哪会全交给我啊。”
“我倒宁愿他去买新鞋。”菘蓝皱了皱眉“别总围着我打转。”
祝鸪觉得菘蓝可能真的是醉透了,平时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往外蹦:“他没有自己的爱好,好像整个生活里除了工作就一个我。”
“他上交的那些工资我一分都没动过,他是好,可我不需要啊。每天忙完工作看见他发来一串消息,一开始觉得很窝心,之后越来越闹心。我常常想,难道他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小舒问:“那你可以告诉他啊,说你不喜欢这样。”
“我说了。”菘蓝说“我和说什么他都说好,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好像他做那些事都是为了我,越是这样我压力越大,简直快喘不过气来了。”
小舒也不知听懂没有,茫然地“啊”了一声。
“如果是这样的婚姻,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个智能n一起生活?”菘蓝一口气说出来,好像缓解了些酒意,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语气缓下来“我真的不想结婚,你别看我在公司好像什么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其实对婚后的家庭琐事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简直想到就头大。”
“我在电脑前可以工作一整天,但要是面对小孩子,可能一小时就会崩溃。真要结婚,也不会是什么好妻子好母亲,谁跟我结婚谁倒霉。”菘蓝说完,丧气地趴在吧台上“前阵子我去同事家吃饭,看见他妻子忙里忙外的,招待完我们马上又进了厨房洗碗。”
“家庭主妇简直是魔术师。”菘蓝说“她们一天能变着法完成上百种不同的任务,带孩子的耐心、缝补衣服的细致一个不少。”
小舒陪她聊了一会儿,才好像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哪儿,一拍大腿:“这里不就是专门解决情感问题的吗?你这么纠结,为什么不找他们咨询一下?”
菘蓝说:“这家店才开一个多月,而且没有心理咨询的相关从业资格证明,我来这儿好几趟了,看他们也就陪客人唠唠嗑,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祝鸪:“……”
店铺的业务能力受到质疑,他这个当老板的却觉得客人的话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在花花世界里,一、二级店铺都只是小店,也只能开在像老城区这种僻静冷清的地方,纯属添点人气儿,不需要什么营业执照、专业证书之类的。
将来如果要升sān_jí,就得交上一份详细的店铺资料、营业方案和员工信息,考取了相关的资格证明,到繁华区营业管理大楼去办理手续。
通过了店铺才可以升级。
菘蓝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花町小屋已经二级,也该为sān_jí店铺做准备了。
祝鸪默默站在吧台内,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是个透明人。
林鸽从楼上下来,正好又听见了这句,看看不敢出声的祝鸪,笑了笑:“有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万一我们能帮你解决呢?”
“你可闭嘴吧。”祝鸪心想“最坑的就是你。”
菘蓝打量着林鸽,一旁小舒推了推她:“试试吧,姐。这么不停灌自己也不是办法啊,就算你酒量好,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最后菘蓝没架住她的煽动,加上林鸽这个人一本正经的时候看起来还相当冷静可信,就和林鸽去了待客区。
祝鸪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他只看见阿鹉回来的时候,小舒扑上去一把抱着他,简直闪瞎了他的狗眼。
洛因说:“鸪老板,我觉得以后招聘启事应该补一条:有对象的不要。”
洛因的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开过光,和百分百听见别人说坏话的林鸽一样灵。他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走进店里,听见这话,笑了:“还好,我没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