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我!”张灵骨满心悲愤,恨不得立刻就跑到山下,从此天大地大哪怕是葬身虎口狼牙也不要在这里受这样的屈辱。
上官漓倒是旁观者清,她伸手拽住张灵骨的衣袖:“你发什么疯呢?你是不是以为掌教师伯不要
你了?”
她丢开张灵骨的袖子:“你真是不懂我们练剑的人,我们是宁折不弯的性格,风师伯自来护短,怎么可能把你丢给那些人?”
张灵骨一听,捧着一颗凉得快要透了的心,半信半疑的转头看向她:“你说的真的?”
“我听北叔说他和风师伯都是不喜欢看书的人,可你看风师伯这三年来手不释卷,几乎看遍了藏书楼所有的书,想必是在为你找拔妖骨的方法,不过很显然是没找到。”上官漓语速极快的说:“走之前我看风师伯和师叔祖在星辰海边站了好久,估计是在说你的事,我估摸着把你带来这里也是无奈之举,想必是要让这些人帮你拔妖骨,可你也知道风师伯是个不求人的脾气……”
所以干脆推说他身上的妖骨就是修仙界忌惮的半妖炼成,不管是为了阻止天魔重生还是为了杀半妖,只怕整个修仙界都要想办法来帮他拔这根妖骨的。
张灵骨心里顿时就释然了,他想回大殿门口去等着,可想想大殿里那些人对他都是不怀好意,顿时又不想回去了,看到旁边有个侧门,他信步走过去,不知不觉绕过大殿走到一处小花园。
小花园用几株芍药海棠圈出一片清净,临着山崖的地方放了一个石桌石椅,石桌上刻着横来竖往的一个棋盘,倒有些听风对弈天下不过掌中棋的意味。
张灵骨走到棋盘边,风吹过棋盘扬起一片花香,在花香中张灵骨突然又恍惚了。
第17章声东击西
大殿前的广场就是摆星盘局的地方,广场四角燃着香炉熏得这一片烟雾缭绕,地上放了几个龟甲,好几十个人在那龟甲周围打坐,从外面看上去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紫微星曜的六位弟子都已经被接引童子领了过来,看到局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六个中虽然有不擅长星占的,为了人多胜算大也一起入了局。
入局之后所见完全不同,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只觉得自己站在一片星空之下,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和这片星空,星空上群星璀璨,对古应今暗藏玄机。
上官漓看郭思弦走进局中,她很紧张的在台阶边站定,她心里当然是期望郭思弦能破了这星盘局,一局成名扬名立万,可看看局中那些人都眉头紧锁的样子,她也知道只怕是不容易,心中关切这边的局面也顾不上去追张灵骨了。
这边张灵骨恍惚间觉得自己在石凳上坐下,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旧道袍的年轻道士,这道士双手很是老派的拢在袖中,用很是不待见的眼神看着石桌另一边的人:“你若是来找我喝酒下棋的我欢迎,若是有别的目的就请回吧。”
张灵骨颇熟悉的那个少年音响起,只是声音略低沉,仿佛年岁长了些,有了些许的沧桑,却仍旧很熟悉:“老路,我寻了一块视肉埋在那边海棠花丛下面,你下次闭关前割一块吃了可以辟谷小半年了。”
这应该就是他的二师伯于远舟了。
老路?
难道是囚龙岭布星盘局的路真人?
路真人摇摇头:“我不要,你拿走。”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防我跟防贼一样,有意思吗?”于远舟问。
路真人叹了口气:“你小子看上去脾气好,其实骨子里是个死倔,事关你师门你能这么轻易放弃我才不信了,你听我一声劝,天意难违,凡事顺其自然吧。”
“我这不就顺其自然了嘛。”于远舟推了一下放在石桌上的东西:“如果注定天魔复生在我们千山,那不如我去修魔做这个天魔,也省得其他师弟师妹受这个苦了。”
最上面的竹简被他这么一推给推得铺开在桌面上,张灵骨有过几次恍惚中的经验,他努力用自己的意识往桌上看过去,却看到竹简上刻的是一篇魔道的心法,讲的是如何吸取别人的功力再运化为己所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真人冷哼一声:“天魔天定,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哼哼,我看是你怕入魔的是那个人吧?”
“我家师兄妹中任何一个入魔都是我不情愿的。”于远舟回答得义正言辞。
“得了吧,上次我被你糊弄进了局,明明看到一道剑光,你们紫微星曜练剑的也就那么一个。”路真人目光幽幽的看向这边:“想要逆天改命最后只会弄巧成拙,你还是省省这力气吧。”
他停了停,不知道看到于远舟什么表情,突然像是领悟了一般说:“你难道对他……难怪你会拒绝明樱了。”
什么
于师伯和明樱之间当年难道还有什么过往不成?
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眼前只剩空荡荡的石桌,风声在山崖下呜咽而过,吹得张灵骨脑子有点乱。
紫微星曜练剑的只有风庾楼一个,难道路真人所说是于师伯对风师伯有什么?
梅林剑舞千花乱坠如雨的那一声呆子叫的风庾楼?
山洞里拼着受伤也要抢一段乌沉木做剑鞘也是为了风庾楼?
所以宁可自己入魔也不要风庾楼去做千夫所指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张灵骨心中升起一种陌生的情绪,那是一种无助的苦楚,不能宣之于口的烈火焚心,都说最伤是求而不得,可这种心情那是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