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柱也不为难他,毕竟他们这批下乡的也有四年了,放下书本那么久能记得这么一句也是不错了。
不过薛大柱不识字,便让那知青将名字写下来,然后拿着名字回家了。
到家薛大柱喜滋滋的对薛云白道,“狗子,你有大名了。”
薛云白一懵,艹,他安逸太久,太适应狗子这名字了,居然忘了起个大名上学的事了,要是和前头粪球那样起个啥爱国爱党的,那出门叫一声,估计四五个回头的。
然后他就听薛大柱说,“你以后就叫薛云白,可好听了,有啥讲究来着,可惜爷记性不好,没记住。”说着把纸条递了过去。
薛云白一听乐了,打开纸条一看更乐了,这知青还真有意思,居然起个名字和他的一样的。
不错不错。
薛云白满意了,挺着小胸脯道,“以后我就叫薛云白了。”
他娘的穿越过来四年多了,总算能叫自己的名字了,总算不用让人整天狗子狗子的叫了。
腊月二十八这日,公社的邮递员送年前的最后一趟信,令薛家人意外的是,薛家这次竟然有两封信,一封是东北过来的,一封是京城寄过来的,而且信封上写的是狗子收。
薛家就这么一个狗子,便狐疑的把信递给薛云白,张绣还问,“要不要娘给你念念?”
薛云白想到陆明轩说的信,终于对上号,生怕他在信中写什么不该写的便连忙摇头,“不用,我自己能看懂。”
张绣惊讶,“你能看懂?”
一旁的谢兰英乐呵呵道,“狗子在东北的时候跟大妞二妞学过认字,就是没学写字,等他上了学肯定比别的孩子聪明,到时候考大学都没问题。”
薛云白讪讪的,没好意思说当时他学认字的时候闹的笑话,也得亏如今的字和大周的字虽然不一样但也能猜的出来,而且也不是他不想学写字,实在是拿毛笔习惯了,乍换了笔不习惯,最后才觉得丢人将笔丢开了。
薛云白拿着信到了里屋,拆开信,看着里面的字仿佛又看到了大周时候陆明轩写的奏章,笔锋凌厉,勾画间都能猜得出这个人什么性子。
如今换了笔写出来的字让薛云白看了仍旧觉得牙疼,这人比人还真就气死人,上辈子陆明轩文武双全,除了奸臣坏蛋这样的标签,他身上还背负着京城四公子之首,而薛云白呢?
除了看话本子,奏章看的都能睡着的那种。
陆明轩信中并未写什么关于上辈子的事,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他回到京城后的事情。
由此薛云白也就得知,陆明轩的渣爹渣娘回京城后竟然跟他爷爷说陆明轩在东北走失了,他们找遍东北也没找到孩子,还说孩子可能是被拐子给卖了。
至于他二大爷打电话回去后,陆志国夫妻的谎话被戳穿,又声声指责陆明轩胡说八道,为子不孝。
因为他们这样,陆明轩的奶奶被气的进了医院,然后他爷爷趁机将这夫妻二人给赶出家门。
被赶出去后陆志国夫妻还朝他爷爷发狠,说一辈子都不会回来,还道,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陆明轩写这些的时候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在意,薛云白从心中平淡的话中也没感觉到他的悲伤,或许对这样的父母早就放弃,对待这样的人估计也没什么感情了吧。
看完信,薛云白也没打算回信,便将信装进信封里然后放到炕柜里就出去了。
外面大家也是欢声笑语,因为薛长山的信里写了三胞胎的趣事,逗得大家都很开心。
年夜饭的时候张绣吃了一口鱼然后吐的昏天暗地,找村里的老郎中把了脉,竟然是有了身孕。
张绣喜极而泣,捂着脸便大哭起来。
三年灾害,薛家虽然没饿着,但是一家人总是紧着小的吃喝,大人的身子难免亏空,张绣本以为这辈子就只有一儿一女了,没想到这三十多了,她都不抱希望的时候居然怀上了。
得知马上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薛云白是没什么感觉的,倒是薛静宜不安了。
这半年来她一直跟着张绣,张绣走哪跟哪,绝口不提她的亲爹亲娘,甚至孙平和薛长庆跟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不搭理,可以说完全把张绣当亲娘了。
可如今张绣又怀了孩子,薛静宜的小脸一下就白了。
张绣喝了口水压下那股感觉,看到薛静宜的模样便忍着难受摸摸她的头,“静宜不怕,娘永远都疼你的。”
薛长岭也很心疼这个孩子,将她抱起来道,“爹也最喜欢静宜了。”
谢兰英笑道,“静宜和狗子一天生的,说他俩是双胎也有人信的。”
薛云白眼珠子转了转,“我俩本来就是双胞胎啊。当初不是因为四叔四婶生不出孩子才把静宜给他们养了几年吗?”
他话音一落众人愣了愣,接着便反应过来,谢兰英道,“对,狗子说的对。静宜啊,奶以前错了,不该把你送给你四叔四婶。”
张绣道,“娘也错了,娘就该把静宜养在身边,和哥哥做伴。瞧瞧,四叔四婶对你也不好,以后娘会心疼你的。”
薛静宜有些茫然,“真的吗?我和哥哥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