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如同一场盛筵,由于场馆禁止,无人敢拿出终端拍摄,私底下的议论却一分不少。
“卧槽,我想给他生猴子!——不知道名字,代号也要给一个啊啊啊!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是来下场玩玩还是常驻地下逃杀秀?求给个说法!!”
“……包扎伤口为什么可以这么炫酷!想起来前两年王还没有退隐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绷带,当年被王帅一脸,今天又被小哥哥——刚才差点哭粗来啊!好像时光倒流,看到了六年前年轻的王!”
“看着可能二十左右或者不到,作战风格也有生疏,枪法带有明显缺陷,而且这里是初级场……我记得当年王一出现打的就是精英场?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确实神似,特别是包扎的时候……”
“又怕他受伤,可看到他受伤了又按捺不住血液沸腾——啊啊啊纠结!”
灯光再次亮起。
这一次,巫瑾将战线从5分钟拉到了10分钟。对手约莫是克洛森秀练习生c~b水准,如果是佐伊定然能在三分钟内解决。
但自己已是有了明显体力透支的迹象。
对手远比蔚蓝深空外的克洛森练习生出手要毒辣。在看到巫瑾右肩的伤口后狙击角度异常刁钻。
巫瑾甚至不得不将步枪换到左手,吸着冷气,精准预瞄后再开枪对刚。
直到掩体下降到膝盖,两人甚至先后亮出步枪顶端的刺刀——巫瑾借着出刀的动作掩饰,骤然开枪,对手被强冲击力掼倒在地,绿灯终于点亮。
距离他的毕业考试,只剩下最后一场。
帷幔暗处,卫时的眉微微拧起,按住枪管的右手指节收紧。
舞台中央,巫瑾撑着膝盖,汗水将小软毛完全浸湿,顺着面具与下颔滑落。他的身上又比刚才多出了三处子弹划痕,右肩因为被狙了两次而伤势严重。
但他始终没有往帷幔的方向看一眼。
帷幔后,侍者恭敬地向卫时躬身,把一瓶水给台上的少年送去,又低声说了几句。
巫瑾眼神一亮,继而却是摇头。再站起时,他向台下观众微微颔首示意,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已是战意蓬勃。
看台有一瞬安静,紧接着再度爆发出掌声与欢呼。
考核第三场,远远比前两场想象的要艰难。
对手比之前两位胜率更低,但恰好是在巫瑾体力的最低谷捡漏。为了恢复体力,巫瑾不得不将快速突击改为缠斗。
失血过多狠狠刺激着巫瑾的神经中枢,起初还能用痛觉保持思维清醒,到第6分钟掩体下降可以轻易被选手跨过——他再抬头时,视野已是微微发暗。
第一场中,他也是把对手逼迫到了这般境地。
巫瑾狠狠咬住舌尖,强行逼迫理智回归,用于捕捉弹道的视线无意中划过帷幕。
人影一闪而过。
巫瑾迅速移开目光,眼神依然冷冽,僵直的肩膀却终于放松。
有人在等着他凯旋。
身侧,观众席上嘈杂的喧嚣声被感官过滤,如潮水退去,巫瑾眯起眼睛,抬手按住扳机时嗅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像是回到了克洛森秀的第一场淘汰赛。炎热、虚脱、体力耗尽——
但这些都不足以成为淘汰他的理由。
一天前应激训练的场景再次浮现。所有感官刺激被摒去,意志力终于再占上风。正此时,一颗流弹向巫瑾袭来。
小腿腹部刺啦划开。
巫瑾瞳孔中骤然闪过一道光。
捕捉,预判,连击——
肌肉骤然绷紧,如同从落魄回归矫健的豹。两次开枪点射,近乎完美复现了训练室中第一次找到枪感的一幕!
敌人应声击倒。
然后呢——
巫瑾微微闭眼,再度睁开时,被滤去的喧嚣、呐喊、掌声逐一归来,绿灯再次亮起,明晃晃的灯光从穹顶上倾泻而下。
明亮到近乎眩晕。
他甚至一时分不清是在训练场还是在逃杀秀,记忆里的大佬似乎在遥远的方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