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塬从口袋里掏了个口罩出来:“你说的对。”
屈一把口罩抢走:“那不行,要抓一起抓走,我不能一个人被抓走。”
靳塬“啧”了一声:“你这个人好有集体荣誉感啊。”
“那必须的,胸前都是有红领巾的人。”屈一带着转到另一边路上,越走越偏,甚至都有些荒凉起来。
他俩的铃铛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响亮,屈一把怀里的烟花棒分开,两人一人一半:“就前面那个石桥,边上没长草,底下也结冰了,烧哪儿都烧不起来。”
桥上没有护栏,屈一拍了拍土,盘腿坐下,又拦着靳塬:“你不要坐边边上啊,前几年有人就坐这儿掉下去过,腿给摔断。”
靳塬坐到他身边,和他靠着肩膀,屈一掏出打火机:“第一根给你点。”
“这也要仪式感的吗?”靳塬笑着,拆出一根红色的。
屈一按下打火机,突然刮了阵风,火焰在空气里扭来扭曲,屈一用手护住挪到靳塬前面:“快快快!”
靳塬眼疾手快,往上放了会儿就抽走,等着火焰慢慢往下燃烧,然后“噗呲”一声,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靳塬将烟花棒伸在空气里,屈一扭头看他,睁着眼睛看着他燃烧掉半根,靳塬被他盯得奇怪:“嗯?”
“晃啊。”屈一手在空气里画了个圆。
靳塬无奈:“我是没放过烟花,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放。”
“那你干嘛呢?”
“你不觉得这样看着很有意思吗?”靳塬说。
“……”屈一放弃和他统一观点,拿了一根就这靳塬的火焰点燃,在空气里晃来晃去。
靳塬连着拿了三四根,一并点燃了,放在空气里,屈一对这种“败烟花子”简直不能忍,从手里上放了首节奏感很强的电音,撞靳塬的手肘:“动起来!”
“行行行行行。”靳塬被他闹得不行,跟着他在空气里上上下下左右左右三百六十度画圈圈,“这样行了吧。”
屈一手里的烟花棒撞上靳塬的,红蓝色夹杂在一块儿,伴随着电音,酷到不行。
当然,要忽略掉屈一的傻笑声。
靳塬看他的眼睛,乌黑深邃里的神采仿佛夜空里最明亮璀璨的星河。
他在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到屈一面前:“给你。”
屈一嘴角含着笑,借着烟火的灯光看他的手心,是晚上那枚五毛钱硬币。
“这个是福气,你自己留着。”
“给你也是一样。”他把硬币放进屈一的手心里。
屈一愣了愣,另一只手里的烟花燃尽,突然暗下来,只剩靳塬那一边光芒。
手心里的硬币还带着靳塬的温度,夜风翩然而过,撩到屈一手腕的时候,他的手指全都卷了起来,将硬币包裹住。
“靳塬,”他笑着看靳塬,“霸霸,塬爹,还有其他很多名字……”
靳塬那边的烟火也烧到尽头,周边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温柔的声音在空气里轻轻响起:“靳塬,新年快乐,平安喜乐,一辈子。”
心动的时候,眼睛,耳朵,鼻子,所有的感官都会失去知觉,心脏却在跋山涉水,从胸膛的位置,徒步到那个人的身上。
靳塬手里的烟花棒摔在冰冻的河面上,只发出了极其微小的声音。
他想,他这辈子都做不了好人了。
第50章
烟花是没有放完的,屈一要扔进垃圾桶的时候,靳塬给拦下了,说打算带回家,送给新加坡一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梦幻表弟”。
他俩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多,屈一在手机上回复了新年祝福,又给粉丝群发了红包,最后盯着北京时间。
23:58
23:59
“新年快乐。”靳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