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陈留的时候,王旻就见到了永元帝,永元帝刚刚吃完药,正在歇息,不过远远行了礼。
这次仍是在永元帝居住的上元宫,上元宫气派森严,四周皆是宫人,但宫殿中寂静无声,就连夏蝉的声响都没有。
永元帝穿着常服坐在窗旁看奏折,那份奏折正是王旻递上去的。
上元宫中没有放冰,只有宫女摇着扇子。
王旻行了跪拜之礼,但永元帝迟迟没有叫他起来,许久,奏折被丢在一旁的桌上。
永元帝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宫女弯着腰退了出去,门也被合上了。
“心生怜惜,不忍分别,你倒是在幽州学了不少情话啊。”永元帝似笑非笑。
“儿臣不敢。”王旻垂下头。
殿内安静了下来,过了良久永元帝问道:“你想做什么?”
王旻道:“儿臣钟意于他,儿臣请求父皇赐婚。”
永元帝冷哼一声,“难道你不想坐朕这个位置?”
王旻抬起头,直视永元帝,“儿臣不想,儿臣只想请父皇赐婚。”
永元帝觉得荒谬至极,“你想娶一个男人,然后断绝你登上朕这个位置的机会?”
王旻道:“儿臣心生怜惜,不忍分别,只愿与他长相厮守。”
永元帝咳嗽了几声,王旻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宫人端进来药和茶,永元帝喝了药之后,咳嗽声才停了下来。
“听说你心生怜惜的那位很像怀南王?”
王旻诚实道:“禀陛下,他的确像怀南王。”
“那你知道怀南王给朕下毒的事吧,枉费朕如此信任他。”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朕只是赐死了怀南王,那也算得上优待了。但朕的儿子要娶一个酷似怀南王的人,这着实让朕寝食难安。”
“臣并不知道怀南王给您下毒的事。”王旻声音干巴巴的,“父皇您现在生龙活虎,想必早已痊愈?”
“朕当然早就痊愈,不然势必将他挫骨扬灰。”
永元帝仍旧有着怒火,王旻心知肚明,他说道:“还望父皇保重身体。”
见了永元帝的第二天,平王殿下就宣了太医,太医从平王府出来就进了宫。
当晚清虚大师就去了平王府。
坊间不由议论纷纷,不外乎平王是不是被永元帝赐下毒药、平王旧病复发、平王与陈留是不是气场不合等几种猜测。
平王之前还没去幽州时,也是常年生病,府中才有大夫进进出出,府中之人也常常四处寻找稀有药材。
平王这一病似乎来得格外凶险,就连清虚也是足足到深夜才出了府。
王琅躺在床上,脸颊烧得红通通的,王旻衣不解带照顾着他,清虚是谢照送出去的。
王琅睡了两天两夜才醒,王旻正靠在旁边打盹,他一醒,王旻也醒了。
“今日不用上朝?”王琅声音沙哑。
永元帝刚能起身,就开始上朝,并且要求王旻也参加。
王旻道:“我病了。”
王琅道:“你又装病。”
王旻以前也这样,常常称病不去上朝,偶尔两个人待在府里,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说。不过通常王旻都会去见一些王琅不认识的人,王琅独自一人待着,也能自得其乐。
“清虚说永元帝活不长了。”王旻睡到王琅旁边,轻声道。
王琅抓住了王旻,王旻继续往下说:“永元帝的身体要养,他现在这样耗费心神,不是长远之计。”
王琅想到了自己的病,医者不自医,“那我呢?”
“我会好好养着你,给你吃很多药。”王旻恶狠狠说道。
王琅道软绵绵说道:“那我身上不全都是药味?”
王旻根本不想给他回应,清虚刚刚说永元帝的身体状况时,第一反应就是阿琅怎么办,直到清虚说到王琅还年轻,身体可以慢慢养,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一看到王琅,就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