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主意打定,伍山长就天天心神不宁得等杨从循再度叩门求教,只要杨秀才他进了伍文彪的书房,早已得授机宜的下人就会去县衙请李太爷过来帮腔助威。
谁知那杨从循自打房,竟然天天都闭门不出!
这下可急坏了伍文彪,心说杨秀才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伍文彪他虽然有心去找杨从循当面问个明白,却又担心自己这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被对方提前看出什么破绽。
要是那狂生抢在李太爷赶到前寻借口逃遁,自己借县太爷训斥挡驾的盘算就落空了。
这李县尊平日里公事繁忙,伍文彪他总不能就为这点事三番四次得请其来挡驾。
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必须一役功成,所以伍文彪也不敢主动去寻杨从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拖了下来,直到这一日,观柳书院门口忽然来了一辆贩运南货板车。
只见那辆匆匆停稳的板车上面下来一个满面焦急神色的中年客商,叩门宣称自己有要紧事求见书院里的杨从循杨秀才,原来是那个古道热肠的老客带着杨四到了!
闻讯从后院赶来的杨从循见到板车上躺着的气息奄奄的杨四登时就是一呆。
多亏有老客在一旁转述,杨从循他这才搞明白,原来杨四他是因为来给自己送盘缠,才变成今天这副样子,这眼泪登时就夺眶而出,连忙从老客递上的包袱里取出银子来酬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可老客说什么也不肯收杨从循送上的银两,只是接二连三嘱咐他说杨四这人忠心可嘉,命中不该受这半身瘫痪的厄报。
“这些银两就留给你们主仆二人使用,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寻医救治杨四他身上的恶疾。老朽还有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说罢,老客冲着杨从循拱手道别,又从板车上解下杨四骑乘的走马,将缰绳递给书院的仆役,令其牵到后院马厩中好生照料。
做完这一切,老客他蹁腿登车,一挥鞭子,喝一声“驾”,就这样赶着板车绝尘去了。
却说杨从循他千恩万谢得拜别了老客,回到客房一把抱住半身不遂的杨四,主仆二人是放声痛哭。
然而就在这时,客房房梁上却响起胡三他懒洋洋的声音。
“照理说兄弟我不该挡着哥哥与家人叙旧,只是杨四他罹患的偏瘫之症乃是误触邪物,被邪气侵体所致。
眼下这邪气尚在杨四他的体表徘徊,可要是再拖上半日,让邪气在身上入的深了,就算将来勉强医好,也难保不会留下什么无法去根的遗症。”
一听胡三说他能治杨四身上的恶疾,杨从循顿时破涕为笑,起身冲着房梁上正晃着自己大红尾巴来回打秋千的胡三不停打拱。
“贤弟,我的好贤弟,杨四他与我自幼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情同兄弟,贤弟快些救他一救,哥哥拜求!”
“得咧。”
只见胡三他一个跟头从房梁上翻了下来,先是绕着躺在床上的杨四绕了一圈,接着就一晃自己的大红尾巴,扭头冲杨从循点点头。
“此事甚易,哥哥你且闭住了气。”
还没等杨从循明白过来,就见胡三他将身一纵,蹿到杨四头边,倒转身子一扬尾巴,冲着杨四的脑袋“吥”得一声放了一个响屁!
只见一股黄烟从胡三尻后“嗖”得一下喷出,在擦过杨四的头顶,又越过站在杨四床边的杨从循之后,这股黄烟直直得喷向一旁的书桌,将搁在桌上的几页信纸吹得“哗啦啦”的飞了起来!
之后这股黄烟裹着信纸,在客房内不停得上下翻滚,紧接着一股熏人欲呕的恶臭扑面而来,将完全没有防备的杨从循呛了个涕泪横流。
“咳!咳咳!好个腌臜的毛团,你……杨四?你的手!!”
只见杨四他被胡三的臭屁呛得满脸通红,此刻正用双手扶住床边,探头张嘴,冲着地上“哇哇”得吐了起来。
“妙极,妙极,吐了好,吐了好!等这体内的邪毒都吐干净,就可以请医开药了。”
就见胡三他甩着尾巴,嘻嘻哈哈得在床头上蹦来跳去,末了还煞有其事得抽了抽鼻子。
“吸……唔,已经十来年没有机会放这种屁了,三爷我的屁味居然还是这么纯正!甚好,甚好,这逃命的本事可不能落下了。”
“哇……”
这会是杨从循吐了。
却说杨家那主仆二人在接受胡三的狐式治疗后,哇哇大吐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杨从循又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将已经无法待人的客房收拾出来。
恩,敞开门窗晾了这老半天,房间总算是能进人了。
然而世事休憩相关祸福相倚。
杨四他虽然让胡三的一个臭屁折腾得不浅,但这番呕吐过后,杨四他原先冰冷僵硬无法抬起的手足竟然奇迹般的可以动弹,甚至还能在杨从循的搀扶下,慢慢得下地活动。
见到杨四身体大好,杨从循是大喜过望,连忙冲着小狐狸不住得作揖打拱。
“贤弟你真是神医,先前只怪哥哥肉眼凡胎不识真人,一时言语冲犯,还请贤弟多多包涵。正巧这盘缠也送到,没说的,中午咱们去吃老齐家的酱肉席,这酱鸡要双份!”
一听中午有鸡肉可以打牙祭,胡三乐得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如此那就多谢哥哥美意,胡三我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在领受哥哥这顿酒席之前,兄弟我还有一事相商。”
说完,小狐狸一甩尾巴,双爪叠在一起来回揉搓了几下,冲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