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杨四本不愿将马借给陆大舌头,可这些天他跟着陆伙夫在伙房中前后蹭了五六顿小酒喝,在树林前,询问林中解手的媳妇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需不需要为夫进去帮忙?
陆大舌头话音刚落,就听媳妇从林中大声回答说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自己一时大意,被草丛中的一条草蛇给惊到了。
只听媳妇在林中接连嘱咐自己安心继续在树林外等候就行,说她马上就方便完了。
见此,陆大舌头只得强耐着性子,抱着马鞭,坐回马车上等候。
又过了一刻钟,陆大舌头的媳妇神色慌张得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这一边走还一边扭头回望,就好像在担忧那林中会突然跳出一个伤人的野兽。
见此情形,陆大舌头赶紧上前搀住媳妇,连声追问方才在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的脸色如此难看?
然而媳妇她却一口咬定是陆大舌头多心,只是接连催促他驾车上路。
见实在问不出实情,陆大舌头只得先强压下心中的疑云,扬鞭起行,赶奔观柳书院方向而去。
之后一路无话,待到这日晚间,陆大舌头做得了书院上下人等的晚饭,又将伙房收拾停当之后,就带上伙房房门,以手捶腰,慢慢踱回自己歇宿的下人院,准备铺床安歇。
谁知陆大舌头刚进房门,他媳妇就伸手递过来一个早就收拾好的铺盖卷,言称自己不巧来了月信,如今身上不方便,今夜只能委屈陆大舌头先在外间屋歇息一晚。
陆大舌头他一听就有些不快:“这月事来了也好,为夫今日来回两趟奔波,身子也有些倦了,如今只想进房安睡,并没有什么旁的心思,今夜你我一同歇息不妨。”
然而他媳妇依旧不肯让陆大舌头在房内歇息,一个劲得说自己身上来着月事,怕晚上污了被褥不好晾晒清洗。
这下陆大舌头可真急了:“不就是来个月事么?这又不是头一遭了。
既然怕污了被褥,就把你衣箱内那条月布带翻出来,自家再去伙房大灶铁锅底下摸两把锅灰裹在月布中,系在腰间穿上,最后再铺上它几张草纸不就结了。
前遭来月事时,你不就如此操持么?那时为甚没有污了被褥。”
见实在遮掩不过去,陆大舌头他媳妇将脚一跺,双手捂着脸趴在床边,“呜呜”的哭着解释起来。
原来就在今天下午陆大舌头他媳妇进林中解手之时,为图方便,就把自己腰间系着的月布带解下来挂在身旁一颗半人来高的小树上。
可是等她方便完,准备再将月布带系回去时,却惊愕得发现,原先挂在小树上月布带……不翼而飞了!
然而方才蹲下方便之时,这个媳妇并没有听见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再说那棵挂着月布带的小树离着自己也就是一伸手的距离,就算蹲下方便,一抬头也能看见。
要是真是有什么东西偷偷前来拿走这条月布带,自己岂能一点踪迹都无法觉察?
之前自己一直看着那条月布带挂在眼前,只不过是在方便结束后,从怀中取出几张草纸来低头揩拭污渍。
谁知再等抬起头来,那条挂在树上的月布带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这却不是见了鬼么?
一想到这树林中有鬼,这媳妇顿时就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