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咱是从二姨那里打听出来的……”
就在杨慈霞和黄二奶奶在一群‘过街老鼠’的指引下,摸到那个挖在客店马槽之下的秘密地窖门口。
至于这群老鼠是怎么注意到那些身上插着尚未燃尽香头的黑衣劲装汉子一个接一个得沿着开在石马槽底部的暗门爬入地窖……那是因为客店掌柜赵老板也和这群闻香教徒一伙儿。
为了更好掩饰那些藏进地窖的同伙,待这群人从里面将暗门推阖之后,赵老板特地往马槽里抱了两捆上号的干草,又往草料上面撒了厚厚一层用火烤出焦香的秕谷。
这样一来,马厩里养着的那几匹叫驴走骡一下子就被秕谷散发出来的香味吸引,迈步来到马槽跟前,争相将脑袋埋入马槽中大啃大嚼起来。
然而被秕谷香味引来的却不止是这几匹马骡……
早在赵老板安排伙计在伙房里生火烤秕谷之时,一群饥肠辘辘的老鼠就顺着空气中的香味,纷纷聚集在伙房门口。
这群老鼠紧紧盯着那半斤在铁勺中上下颠烤的秕谷,一口接一口的吞咽馋涎,几十只黑豆一般得眼睛骨碌碌得转个不停,看样子是打谱要在这勺秕谷当中分上一嘴了。
就这样,这群耗子将赵老板搬开马槽底部暗门放那些黑衣汉子进地窖,而后又在马槽里撒放草料的过程一幕不少得看在眼里。
然而当这些口滴馋涎的老鼠们想要溜到马槽中分一嘴草料的时候,马棚里养的那匹驴子却犯了驴脾气,抬起前蹄重重得踢在为首那只灰毛耗子的腰间。
伴随着一声尖锐凄惨的哀叫,那只耗子就像点了火的炮仗一般从马棚里倒飞出去,撞在客店后院的砖墙上,“啪”得一声变成一团血肉模糊肉饼,一动不动了。
被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的耗子们,“吱吱”得惊叫着从客店后院里夺门而出,正巧在胡同里碰见四处寻访黑衣男子下落的杨慈霞和黄二奶奶。
见这群耗子明显举止反常,杨慈霞顿时心中生疑,便轻启歌喉上前询问:“星格~熬咪~葛恩台;马库里~顺哈~唔哩铺?”
那群老鼠听了杨慈霞的歌声,先是一呆,接着就热泪盈眶得凑到杨慈霞面前,“吱吱啾啾”得朝着赵家客店的后院比划开了:。
“美女,你们要找的人进马槽底下的地窖了……恩人啊,你们咋才来啊?别问,问就是俺们和那马棚里面的驴子有梁子!”
那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纵使倾倒五湖四海八江之水也难浇此恨!
上天敢到凌霄殿,下海敢去水晶宫,纵使佛祖坛前金翅鸟,也要拔尔头上三根翎!
正是在老鼠们的热心指点下,杨慈霞和黄二奶奶气势汹汹得翻进客店后院,先由黄二奶奶出手,将几匹驴骡迷晕放倒,接着就将马槽当中剩下的多半槽草料抱去一边。
在老鼠们开心得“叽叽”声中,杨慈霞摸出身上的匕首撬开槽底的暗门,和黄二奶奶一道小心翼翼地摸进那个黑漆漆的地窖之中。
“听二姨讲,那一回是她这辈子少数几次最为惊险的遭遇之一。”
那一回,黄二奶奶仗着自己身轻体敏,并且能在暗中清楚视物的优势,抢在杨慈霞的头里,手脚并用得在地窖石壁上的浅坑上来回蹦跳几次,就稳稳得落在地窖的石头地板上。
然而就在黄二奶奶抬起头想要侦查地窖中的情形时,她惊愕得发现,有一个全身黑色劲装打扮的青年汉子,此刻正背靠石壁贴地盘腿趺坐。
这人的脑袋扭向地窖口这边,此时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四肢大张且肚腹着地的黄二奶奶!
作为一个生性多疑的黄仙,在决意摸下地窖之前,黄二奶奶已经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地窖暗门上反复侦听过多次。
不但黄二奶奶听不见下面有人发出呼噜鼾声,并且还听不到什么别的声音。
这群闻香教徒是藏在地窖里面歇息腿脚,准备明天接着上马跑路的,现在不抓紧时间放松身子休息,一直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得跟自己较劲,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难道这群人还有闲心在底下玩什么‘暂时停止呼吸’?
因此黄二奶奶下意识得认为地窖中的闻香教徒都已经睡得熟了,虽然听不见鼾声这点的确有些反常,但这有可能是人家闻香教里有一些独特休息打坐姿势的缘故,比如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就不会在睡熟之后发出鼾声了。
于是黄二奶奶自告奋勇得打起头阵,引着杨慈霞小心翼翼得潜入地窖……然后就和一个圆睁双目的闻香教徒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尴尬吧?人家直勾勾得看着你呢。
以为这伙闻香教徒是故意将自己和杨慈霞引入地窖伏击的黄二奶奶无暇多想,顿时就人立而起,双手冲着那个盯着自己的闻香教徒猛得一挥,一对闪着寒光的玄青金钉就这样直直得没入那个青年教徒的胸口……
这时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靠墙而坐的闻香教徒,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得看着一对寒光隐隐的大粗钉子射到自己身上;既不起身闪躲,也没有张嘴惨呼,除了那一对黑眼珠子像油锅中的爆豆一般,在眼眶当中上下左右来回疯跳之外,竟然一丝多余的反应也没有。
这下可把黄二奶奶吓得不轻,不自觉得想起传闻当中闻香教徒在嗅闻秘香之后,不但力大如牛,更有一种不知疼痛的邪门功夫。
这闻香教徒即便被人砍伤臂膀鲜血四溅,也能像木头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