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家丁刘某只因二十年前那一场顶香罚跪的宿怨,而向小刘员外心怀怨恨得进言用鞭炮惊走那些在小院阁楼上追逐打闹的狐狸。
最后这狐狸的确是被鞭炮声惊的四散奔逃,可是这个借机报复昔日仇怨的家丁也被一只慌不择路,不得不跳窗而逃的狐狸迎头重重得撞上了鼻子。
那家丁吃了这一吓,立刻就转身准备下楼逃命,却不想在匆忙中一脚踏空,从楼梯上一路打着滚摔了下来。
当小刘员外听到动静,带着候在楼外的下人冲进援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自告奋勇上楼扔炮驱妖的家丁滚得一身是土,此刻正人事不省得脸朝下趴在地上。
见此情形,小刘员外连忙派人将这个家丁抬出小楼,连夜去请医师来救治。
那个家丁虽然十分侥幸得保住了性命,却也为此跌破了头脸,这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一处好皮肉,最后被府里请来的医师用白布左一圈右一绕直缠得粽子也似,在床上将息了半个来月才告痊愈。
只因这家丁心胸狭窄,连二十年前一点小仇小恨都放不下,一得机会就趁机报复,这才会有今日皮肉之苦的报应。
那阁楼中聚集嬉闹的狐狸的确是在鞭炮声中四散奔逃,一个个用脑壳将楼板撞得“砰砰”直响,但那家丁得意未久就失足堕楼,同样吃足了苦头。
如此冤冤相报,又有何人得益呢?故此,古圣先贤特制太上感应经一部,劝导世人向善。
其经云:若心为善,譬如春园之草,虽不见长,然日有所增,故福虽未至,祸已远离。
若心为恶,好比磨刀之石,虽不见损,然日有所亏,故祸虽未至,福已远离。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话说那小刘员外见伤了前去鞭炮驱狐的家丁,这下更是焦躁,接连跺脚悬红,不错口得许赏募勇,让手下家丁再度登楼驱狐。
只是有方才那个跌破头脸的家丁做样,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谁也不敢出头来赚小刘员外许下的赏钱,心说这悬红虽然惹眼,可自己也得有享受这悬红的福气才行,因此个个都拼命往后缩。
见手下人并无勇夫出头,小刘员外心下也自怯了,伸手点指,恨恨得呵斥众人几句,末了一跺脚,说一声“走”,转身急匆匆得领着一行人逃出了小院。
却说那小刘员外自打那夜从小院中怀恨而逃后,就和魔怔了一般,天天念念叨叨得要从那群可恶的狐狸精手里夺回小院。
见此情形,几个刘府管事聚在一起一合计,公推李管事跟小刘员外建言。
“老爷明鉴,那伙盘踞在小院之中的狐妖法力高强,如今单靠我等凡人怕是降不住它们,不如派人携厚礼去名山大观中请一个有本事能降妖的道士回来驱除它们如何?”
那小刘员外一听李管事所言,登时如梦方醒般一拍脑袋:“李管事所言极是,这道士既敢以降妖为业,必定有所依仗。
李管事你且从公帐上支取一百两纹银,出门替我走这一遭,定要请一个有本事的道长回来除了这伙妖狐,替我出这口心头之气。”
话说那李管事自小刘员外处领受外出寻道降妖的命令后,回房略收拾一下行装包裹,便去账房那里支取了银两,又带上一个随侍的家丁,便外出寻访捉妖之人去了。
约莫过了十二三日,李管事他就带着一个三十许岁发绾牛心道纂身披杏黄法袍的中年道士回来。
听李管事介绍,这中年道士竟然是清虚山玉清观的玄通道长,乃是一个远近闻名的降妖大师,这些年败在玄通道长手下的妖精没有一百也得有五十。
见李管事居然请来了这么有名的人物,喜得小刘员外快步上前不停作揖打拱,口中连称久仰,接着便伸手延客,请玄通道长入内拜茶。
待玄通道长用过茶点,小刘员外再次起身作揖,将自家后宅一处小院被一伙成了气候的狐狸精强占一事添油加醋得说了,末了更是冲着玄通道长长身一拜。
“可恼那些狐鬼妖怪肆意欺辱我这等清白人家,还请道长为我报了此仇,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那玄通道长闻言,用手一左一右得摸了摸嘴唇上那两撇狗油胡子。
“刘员外不必焦躁,听君适才所言,这妖狐虽是学人穿衣,却仍旧错漏百出,可见其尚未修成仙道,只是乡野之间寻常小妖罢了。且看贫道今夜就出手收了这伙妖狐,替员外你出一口恶气。”
一听玄通道长拍了胸脯,小刘员外顿时就大喜过望,连忙吩咐后厨置办一桌上好的酒宴来款待道长。
书说简短,那日夜间吃得酒足饭饱的玄通道长抬起衣袖一擦嘴唇,只手擎起青钢宝剑,将眼一瞪,喝一声:“妖狐何在?”,随即跟在小刘员外身后,直奔后宅小院而去。
却说玄通道长行至小院门前,突然身形一长,朝前抢出两步,抬脚猛得一踢院门,接着扬声大喝道:“呔,何处妖狐竟敢强占了人家的宅院,可听过玉清观玄通子的名号么?识相的速速离去,道爷心慈,且饶尔等不死!”
孰料玄通道长他话音刚落,就从院中小阁楼的二层之上传来一个满是戏谑嘲弄嗓音:“这玄通子真是没有听过,不过我知道镟子(一种民间杂耍,类似今天的杂技),老道你今天是来给我们表演杂耍的么?”
这下可把老道气了个七窍生烟,大喝一声:“妖物敢尔!”,当即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用手中宝剑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