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去哪里?”西棠拉着马跟在他身边慢慢走着,辰巳抱着手臂不看他,说:“骑了我的马,还不让我再去寻匹马?”
西棠笑了:“我这么单薄,不算斤两,你上来无碍的!”
辰巳摸摸黑马的脖子道:“可怜乌云一把年纪还要驼两个活人……”
西棠眨眨眼,从马上跳下来喊辰巳:“你上吧,我脚程快,跟的上的。”
辰巳便当真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腹跑出去老远,西棠只得运着轻功跟上,心里忍不住泪流。
“跑这么快!你就是想扔下我吧!”西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是聪明了一点。
辰巳专挑平坦的地方跑,就是想甩下他,直到傍晚,皎月初露,辰巳也行至了城郊驿站,拴马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身,白衣郎中变成了灰衣郎中,西棠的下摆不知为何被撕碎了,正双手扶着膝大口的喘气。辰巳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形,险些忍不住伸手扶他。
“你……一路跑来的?”
西棠仰起脸朝他笑:“没想到吧?想甩掉我可没那么容易!小爷从小别的没学会,轻功倒是集了百家之长!”
“我是说……你怎么不买匹马?”
“……”西棠坏脾气的直起身子,走向驿站,路过辰巳的时候还用他瘦削的肩膀重重的撞了他一下,自己却被反震的后退了半步……
“杵在这装门柱?要我把乌云牵过来栓你身上么?”西棠才不会说因为自己忘记了。
辰巳跟在西棠的身后进了驿站,只听他说:“两间上房,饭菜送到楼上,备好热水,要快。”
然后就拉着小二上了楼,他怎么这么肯定自己会给他付钱呢?
楼上西棠立在门口,回过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辰巳,对上他询问的眼神,西棠开口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辰巳望望顶棚,说了句:“辰巳。”
西棠了然的点点头:“陈四。你家还有三兄弟?”
辰巳笑了:“我家兄弟六个,我行三。”
“那你为何不叫陈三?”
“……”辰巳推开隔壁的房门,说:“是时辰的那个辰巳。”
西棠也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说:“我叫西棠。”
……
进了屋,辰巳便把围领摘了,衣服也一件件的脱掉,热水送到了,他从包袱的夹层抓出一把药材撒进去,便急不可耐的浸在了水里,温水漫过了肩膀,他舒服的叹出口气,枕在木桶边沿。半梦半醒之际,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辰巳无奈的睁开眼问:“谁?”
门外西棠懒懒的声音说:“小二哥把菜都送到我那去了,我来找你吃饭。”
辰巳都能想象得到西棠托着托盘,整个身子靠在门上的姿势。
“稍等。”辰巳哗啦从水里站起来,用旧衣服擦干了水,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差不多的衣裳换上,这才给西棠开了门。
门开之时,辰巳看见一个庞然大物朝自己靠过来,微侧身子躲开了,眼看着西棠被自己绊了个踉跄。西棠转过身本想质问一句“为何不扶住我?”可一抬头看见辰巳那张脸,他嘴巴张了张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你……”他自觉的收了视线,总盯着人看太不礼貌,更何况这是个爷们儿。
辰巳知道自己没系围领,既然要吃饭,围着它还怎么吃?可没想到西棠的反应这么大,辰巳坐到桌边,每样菜夹了几下,之后就只吃自己碗里的,绝不再夹菜。
西棠吃了两口饭发现了这一现象,叼着筷子问他:“菜不合胃口?”
辰巳摇摇头,放下饭碗说吃饱了。
西棠秋风扫落叶似得把盘子里的菜吃了个干净,叫小二收盘子的时候,看见辰巳动手把自己的碗筷都磨成了粉……
这情景好像在茶楼里也有过……
“你这是干什么?”
辰巳拍拍手上的细末,反问他:“你不是号称包治百病,这都看不出来?”
西棠活了二十几年,品x_i,ng好的骂他什么都行,唯独不能说他医术不行,所以当即从怀里掏出银针包铺开,捡了一根最粗的针拈在手里说:“手拿来。”
辰巳伸出一条手臂说:“落针可以,但别碰我,会死的。”西棠轻笑,单手解开他腕口的细绳,露出了苍白的手掌。西棠捏着他的一根手指,用银针在指尖上迅速一点,殷虹的鲜血便冒了出来。
辰巳刚想跟他说“千万不能碰到血。”西棠便将他流血的手指含入了口中,辰巳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在轻舐自己的指尖!
不要命了么?
辰巳猛地抽出手指,另一只手捏住西棠的下巴,将茶水急切的灌进他的口中,一直到茶水一滴不剩,辰巳这才放开他。
从辰巳手里挣脱出来,西棠便趴在桌子上咳个不停,茶水泪水沾了满脸,听起来都快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了。
辰巳看他面色红润不像要死的模样,也忍不住心虚了,开口问他:“没事吧?”
西棠一记眼刀扔过来,皱着眉头嗔道:“你害了疯病了?”
辰巳不甘心又问了句:“你当真没事?”
西棠坐直身子,拇指擦过下唇,冷眼看他:“能有何事?”
辰巳看了眼方才见了血的指尖,说:“可瞧出我患了何症?”
西棠方才血刚入口便被惯了茶水,如今闷闷不乐的说:“都被你灌干净了,如何晓得?”
辰巳笑了,从腰际抽出把短刀在手指上添了一刀,将血滴到地面上,西棠看见一只灰耗子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