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璨那货明显就是来旁听的,估计那日路过,坐着听了一节课,发现不感兴趣便开溜了。
我倒也想过去法学院试着偶遇一下,可那处路途遥远不说,对于我这种不学无术的,近那一寸都有压迫感。
大一我是参观过法学院的,法学院紧挨研究生院,氛围也是大同小异,总之我那阵刚进去,差点以为自己误入高中。
上课不提,下课看上去倒也正常,外边熙熙攘攘的都是学生,可这些学生,不是手持书本,口中念念有词,就在聊天中探讨学识,令本学渣叹为观止。
学霸院的称号果真不是白来的。
而学霸中的学霸……
我想起男生那张脸,不由地长吁短叹起来。
一次课间陈宇倏然跑到第一排,我还当他是要发愤图强了,却听见他莫名其妙的笑声。
他一般这么笑,多半又是发现了什么事,特别是能让我栽跟头的。
于是我作淡定状,一脸漠然地看着他笑。
大宇笑够了,也开始说正事了,
“我知道陆归璨什么时候会来听课了。”
这人变性了?
我大喜过望,忙凑过去竖起耳朵。
“她不在的时候,那男的肯定来。”大宇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指了指后排的一个女生。
我转头看了眼,女生长发飘飘,面容俏丽,是个美人胚子。
不对,
我略加思考,发现这不是我男神对象吗?
“他是来替她女朋友上课的啊……”我悲痛欲绝,真是段惨绝人寰的独角爱情剧。
我不仅本色出演,还兼职导演编剧多项工作,敬业至极地完成了一部悲剧作品。
辗转几夜后,我算是终于死了心,也完成了自我疏导。
算了,世界无奇不有,好男人有的是。
我记住了大悲大喜这四个字,却忘了还有物极必反这四个字。
我们阳台的朝向十分诡异,属冬冷夏晒那种。
我们专业这届的宿舍楼是男女合栋,男生住一二楼,女生占着楼上四层。
本以为低楼层的御寒能力比高楼强,毕竟高处不胜寒。哪知高处的冷风是吹不到了,却也变得阴冷无比。
冷就算了,阳光还照不到,回南天更是首当其冲,那叫一个惨。
于是,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都会尽量避免进出阳台。
这日,我面色凝重地站在阳台门前,心情如同做阅读那般纠结不定。洗衣机完成工作的提醒声响了又响,我皱着眉,心底斟酌着是出去,还是不出去的严峻问题。
久到我表上的刻针划了几度,久到被舍友的枕头砸中后脑。
“刘于渊,你给我滚出去晾衣服!”舍友被吵醒,忍无可忍探出头。
这下容不得我再三纠结了,我只好认命地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拉开玻璃门,面对这要命的寒气。
正当我无悲无喜地将衣服挂上衣架,外头蓦然传来一道男声。
阳台对着宿舍楼后方的一条靠山小道,平时来往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所以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徒然出现的声音,而是这人富有磁性的声线。
失去了男神,引来男神音,好像也不错。
我打起精神,下一秒又听见那声音扩大了好几倍,不是兴奋,而是愤怒。
对方提高的声调和口气明显是在发火,听起来却并不失态,甚至称得上很有风度了。
骂人不带脏字,恼火不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