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恨过一个人
我们都曾经为爱天真奋不顾身
回头看好的坏的其实都是我的人生
这就是一段走不回去的旅程
她们终于还是结束了。
江慕之蓦地叹了口气,眼泪不经意地沿着眼角流下,她装作打呵欠的样子,掩去了那一目的痛楚,不知是不是风太大的原因,冷的她想浑身发抖。
耳边,却突然响起了身后紧紧跟着的那人传来的柔和嗓音。
容非瑾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其实回来,看着稚气未褪的好友,真是种别样的体验。”
“嗯。”江慕之轻声应着。
“我以前还以为宁忱一直都是那样,冷漠理智,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强大的她变了脸色……可回来才发现,原来她也有这样幼稚的时刻。”容非瑾敛着眉目,想起纪宁忱和刘谌在一起时的模样,低低地笑开了,又抬头看了眼江慕之。
她想,或许这就是朋友该有的样子吧,淡若自然地聊聊天,说着你或我最近的感受。
“你知道么……她发展地特别好,平日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千百年不变的职业套装,特别有气势。在我死前,她的月薪已经过了十万……”
“那确实挺好的。”江慕之回道,她抿了抿唇,忽然异常地想问问后来自己三个好友的情况,缓了缓脚步,和容非瑾并排走着,迟疑地问道:
“那……后来,阿谌和她,有没有和好?”
说完,便隐隐期待地侧目看容非瑾,可是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
容非瑾轻轻地摇了摇头:“至少在我死前,没有。”
“当初你死后,她们还因为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容非瑾回忆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渐渐漾起了柔和的笑:“不过,后来,我辞了江海市的工作,到了安东市那边,宁忱也申请调了过去,她们的联系也因此一点一点多了起来。”
“虽然还是时常吵架,可刘谌对宁忱的女儿很不错,我觉得,早晚会重新在一起的。”
江慕之听闻有些恍惚,她忽然就想起了纪宁忱结婚的那天,刘谌在她的家里喝地酩酊大醉,她的眉目沉重,其中痛楚一望而知,她说:“我爱过她,所以我绝不祝福。”
那时阿谌的痛苦还历历在目,却不想时过境迁,随着时间的流逝,阿谌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选择了接受。
可是这样的结局,对阿谌未尝不好,至少她不用孑然一身地活在这个世上,至少这个世界上,有个活着的人还知晓她失去过什么。
江慕之蓦地有些释然,眼角有些湿润:“那就好,那就好……”她呢喃着,想了想又问:“那谨言和医燃呢?她们怎么样?还有唐叔唐婶,他们过得好么?身体还好么?”
“嗯。都挺好的。”容非瑾轻轻点头:“林谨言匆匆回来参加了你的葬礼,在你的墓前哭了一天,又去看了看唐绵,就赶回了西北,听说家庭和睦,子女孝顺,事业顺利。”
“医燃她也还好好的,每日为你们的公司打拼着。”只是愈发地沉默寡言。
后面的那一句话,容非瑾咽了下去,没有告诉江慕之。
“那就好。”江慕之又一次这么说着,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轻松的笑意,忍不住问道:“我死后三年,她的那位真命天子可有出现?你看她都三十岁了,还没有一段感情经历,真替她着急。”
“没有。”容非瑾快速地一句带过,听着阿慕谈起白医燃时不自觉带着的熟稔,她的眼眸中有妒忌和痛楚一闪而过,她与白医燃的位置似乎被调换了一下,曾经她有着白医燃的求而不得,现在却是完全相反了……她想要阿慕的一个好脸色,都要通过谈论起白医燃来得到。
她略停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唐叔唐婶他们过得也不错,心里肯定是不太好受,可身体还挺健康,逢年过节,我都去看了他们……”容非瑾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后来他们还养了……嗯……大概是可乐的重孙子作伴,成天乐呵呵的,从小把它带大,现在都两岁了。”
“嗯。”江慕之的唇角轻轻勾着,不知为何,忽然之间,她的心底一片宁静,平复了她方才的忿忿不平,和多年来的自怨自艾。
谨言最终还是原谅了她,破了她“此生再不相见”的誓言,有阿谌在,唐叔唐婶的也不用担心……她爱的人都还幸福,那她就放心了。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到了江慕之的寝室楼下。
“我到了。”江慕之停住了脚步,站在容非瑾面前,距离不远也不近,恰好是一个普通朋友该有的距离,诚恳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再见。”
“嗯,再见。”容非瑾脱下了江慕之的外套,递给了她:“也谢谢你的外套。”
容非瑾在身后,望着江慕之毫不留恋的背影,眼底有失落一闪而过,看了好久,待到她消失在转角,才终于转了身。
若是曾经,阿慕定然会把她送回寝室,再回来。
她还是会忍不住奢望地更多。容非瑾叹道。
阿慕死后,她想的是,若是能再见她一面就好了;可重生回来,见了阿慕后,她又忍不住地奢求,她们之间能回到从前,即使到现在,阿慕已经明确拒绝她了,愿意和她做朋友已经是上天恩赐,可她偏偏还是不知足……
留在寝室里的刘谌和纪宁忱还在为好友们担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