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有说什么?”
“无话。”
长州海渡是通往溟中渊的码头,若路北真是金恶,想必锁灵盒中的召鬼应是他无疑。甘青司一笑,失魂落魄的前行,也不管前方是何地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个闷哼,甘青司直直撞在席若白身上。声音是席若白发出的,他后背扎实抵着大树。方才眼见甘青司要撞过去,他想也不想就挡过。
手环过他腰际,甘青司闷声道,“暖和。”
席若白靠在他肩头,“嗯。”其实刚才他还没说完,他是莽撞了,可无论五师兄是否出现,明里也好暗里也罢,他必要跟他走的。他不怕门规,只怕甘青司在他心上,不在眼里。
情绪整顿好后,两人又慢步回客栈。
“这位兄弟,刚刚的话还没完呢。”江溢熟络的搭上甘青司肩膀,他在外鲜少遇见同仁志士,当然不放过这机会。
甘青司干笑道,“其实我就是听过,也不大清楚,还想向师兄你请教呢。”
“江无浪。”那抹率x_i,ng的笑仍挂在嘴边。
“在下司青。”
“司青兄对于鬼术初修可算得上清楚?地鬼学和天鬼学可有习过?”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他家从来都是拿来当柴火烧,“略懂,略懂。”
“我十三岁开眼,十三岁召鬼,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开口。”
甘青司大呼难得,开眼是不需任何术法,便能直接看见灵鬼,在北楚大多数人打娘胎就以鬼气做养分,加上行尸众多y-in气重,有天赋之人开眼一般都在七岁。而召鬼必须经过严厉的修行,开眼后三年内若是无法召鬼,便永无此机。对于江溢这种生长在西越,受仙气灵力熏陶的人,能在同一年开眼召鬼的人并不多见,的确厉害。
“多谢。”甘青司猛地一愣,从江溢身上传来的鬼气很不安稳,他不经意碰过他的脉,竟发现全是乱象,这人的成就绝非偶然。
席若白见两人聊得热乎,走上去问道,“五师兄,店家送的干果,可要尝尝?”
江溢接过,七师弟这还是头一回关心他,当然要尝,凤眼得意,“若儿,会体贴人了。”
席若白看向甘青司,“再一刻钟便启程,你可要去收拾收拾?”
“要的要的。”甘青司火急火燎跑到掌柜处打听了什么,便跑出门去。
干果一抛,江溢张嘴接住,想来自家师弟多半是怕人聊得乏了,才借干果之言,行放人之实,莫不成怕自己吃了他,随即笑道,“若儿,你还真会体贴人。”上一句是真心,这一句便是揶揄了。
席若白扬唇,“师兄,休得多舌。”
“得令。”他突然发现席若白其实不如大家想象中冷漠。或许只是大家想太多,也或许是大家想得不够多。
在外的甘青司抬眼看了下盘旋在空的鬼鸟,将它带到僻静之处,它突地化作文字显露在地,甘青司一叹,“果然是路北。”
第九章 江无浪:他竟真想要我的命
出了玉岭已临近子夜,此时月空有浓雾笼罩,入夜竟有鸟鸣纷争,随后山间传来凄厉的叫声。
一行人策马疾行,只见几名山野村夫打扮的人缩在路边瑟瑟发抖,嘴皮子念叨着,“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恶灵那么容易散,他们早就集体潜修诵经去了!
甘青司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所在正值两山相望处,月正当空。隐隐听闻水声潺潺,两边丛林茂盛,加上这惨叫,绝佳的好风景!
“几位仁兄可还好?”苏君弈下马,几人才抬头打量。
这一看,一人连忙指着鼻子骂,“你们苏幕里枉为修道子弟!”
“何出此言?”
“我们村的人全被行尸吃干净了!你们苏幕里的人在哪!你们不是普度众生吗?不是降妖除魔吗?都是瞎扯!”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惺惺作态的杀人凶手!行尸都是你们引过来的!快滚!”
几个人越来越激动,骂得苏君弈脸色开始撑不住了,但还是好声好气道,“我们先护诸位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