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左右。”回答他的是前方开车的司机。
单伟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告诉t5,准时收网。”
“是。”
蜿蜒的山路渐渐笔直,黑色的汽车速度逐渐缓慢,直到在车前出现了持枪站岗的警卫。
汽车停了下来,负责检查的警卫走近,待车窗落下见到里面神色平淡的单伟民后,登时敬了一个军礼,抬手放行。
相比于在高速路段上的一路疾驰,此时要缓慢许多,约莫又行了十分钟左右,军区大院的门在汽车前打开。
都说小孩子天生对大人的情绪极为敏感,正如此时的小糯糯自回家后乖得不得了的坐在单筠安怀里吃着剥好的橙子乖乖的看着动画片。
单妈妈自然察觉到单筠安神思不属,她也不点破,饭后收拾好碗筷,将煲好的汤乘入保温壶里。
“来,绵绵,姥姥带你出去透透气。”单妈妈给时不时回头看向单筠安的单锦绵穿上小棉衣。“咱们一起去看付姨姨。”
原本还坐立难安的单筠安一听这话登时愣住,误认为自己听错的她看向单妈妈。“妈,你刚才说你要去哪?”
“还能去哪?”单妈妈说着给单锦绵戴上小帽子。“你不是已经都听到了吗。”
“可是,付小丫现在被我爸局里的人监控着,不让人靠近。”也正因为这一点她才被‘撵出来’。
“我是病人家属,给病人送补品他们还能拦着?”将单锦绵收拾妥当后,单妈妈转身自己就要穿上大衣。“就算是监狱,还有探视,他们局里抓了人,怎么?还不让人看?和着局里是给他们开的?”单妈妈冷笑。“法治社会人人讲法,咱们走正规手续,他们还能抓咱们?大不了去他们局里走一趟,我看到时候谁拦着!”
“走,绵绵,咱们出发喽。”单妈妈也不理会单筠安,转身就要穿衣服抱起单锦绵走人。
单筠安忙跟在单妈妈身后,拿着衣服就跟了出去。
单妈妈虽没明说,但摆明给单筠安撑腰去了。
相比于都市的灯红酒绿,山涧的夜晚要显得宁静很多,夜风中,一片片雪花悠悠的落下。
军区大院的老宅内,分不清年代的书籍规规矩矩的摆放在贴墙的书架上,雕花的工艺家具以及古朴的装饰物,使得这间书房平添了七分古韵。
一杯热茶徐徐的冒着热气,单伟民的身前坐着一名头发花白,身穿中山装的老者。
此时老者手里正拿着手里的资料看的仔细,半响后,他摘掉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
“你怎么想的?”
老者问道。
“依法处理。”单伟民道。
老者点点头,将资料放在了身前的案几上。“就照你说的去做。”他收起了老花镜。“你办事我放心。”他说着正要烹茶就听到单伟民的声音。
“首长,还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首肯。”
老者似乎只专心烹茶上,倒是没说什么。
单伟民见了继续道:“关于资料上有牵扯到付家的孩子这一点,我希望能彻底抹除。”
老者煮茶的手顿住,他抬起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与眼前老者的威严不同,单伟民面色依旧如常。“知道。”
“糊涂。”老者放下茶具。“一件件事都与付瑾萱有关,你竟然要保她?”
“她做这些,只不过是受制于人。”单伟民见老者放下了茶壶,他反倒为老者烹起茶来。“真正的主使是她背后的人,付瑾萱也只是被人当了刀子使。”
“但她毕竟也连同参与。”老者眉头皱起。“伟民,依法处理是你刚刚说的,但你现在在干什么?在包庇!”他见单伟民没有丝毫想要退却的意思,不免怒道:“付家那孩子但凡如果是为国为民也就罢了,但你看她做的都是什么,完全都是一己之私!”
“那首长您也该明白,她一己之私为了是什么。”
单伟民的话让老者眉头拧起。
“是付泽成。”单伟民继续道,他看着面色微变的老者,语气平淡。“泽成是怎么死的,是为了什么死的,这一点,我想您是知道的。”他重新泡了一杯茶推到了老者的手边。“当年这里面的水有多混,多深,不需要我说您也看到了。以至于泽成死了也没让他们善罢甘休。”他看向老者。“他们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动了赵家,陈家,魏川以及老刘。最后连泽成的骨血都不放过。”
单伟民一一提到的人不免让老者眉头紧锁,他沉下了脸,隐有怒容。“那这也不是你违反纪律的理由。”
“纪律?”单伟民忽然浅浅的笑了起来,像是自嘲一样。“您老应该也知道的,越往上走,纪律的枷锁就越松。”
“单伟民!”单伟民的话彻底激怒了老者。
单伟民冷下了脸,他直视着眼前脸色铁青的老者。“我知道我说的话让首长觉得不中听,但泽成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