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张贴,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林肃一身火红的状元袍,与榜眼还需要有人扶着才能上马不同,他只是摸了摸马的脖颈,轻而易举便坐上了马背,英姿飒爽,令人不自觉的投注过视线去。
齐清逸也在看着那人,这人会试压了他一筹,此次殿试又压了他一筹,虽是探花郎的风采有时候会压过状元郎,可那人的风姿笑容,又哪里像是一个从边城府地出来的人。
文采卓然,俊美无双,引得诸人皆是感慨。
长街洒下鲜花无数,热闹异常,男女老少皆是要来观看一番,以沾沾状元郎的喜气。
“今年的状元郎好生的年轻。”
“也不知婚配与否,又不知要与哪家结亲呢。”
“往年都是探花郎最盛,今年我们状元郎当真是独占鳌头了。”
“齐家公子也是不输的。”
鲜花落下无数,掉落在三人身上,林肃并不拂去,只随其掉落,碾碎红香于马蹄之下,花香怡人。
观礼之人还有此次的进士,观他人游街,有心生羡慕者,自然也有愤懑不平者,只是如今恩典已定,便是再愤懑也不能太过于表现出来了。
“以往没想到林兄还有如此的才学,他也是够谦逊了,不显山不露水的便夺了状元之位。”
“是啊,不像某人往日张扬的很,仿佛自己要一甲进士出身了,也就得了个三甲。”
议论声不绝于耳,杨丞却是脸色黑了一下,长街之上齐清逸打马经过,面带浅笑引无数文人和女子追捧,而林肃还在其更前的地方,行走间还能与那人谈笑风生。
若是他在那个位置,文珏是不是也会对他高看一眼?
卿唐同那个书童待在茶楼上面,手中提着花篮,当看到林肃时直接撒花落下:“少爷,少爷!!!”
他的声音清悦,带着全然的喜意,在一众人中格外的突出,可他周围无人拥挤却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是因为他的样貌同那探花郎太过于相似了些,两厢对比,就像是双生兄弟一样。
若非大家都知道吏部尚书只有齐清逸一个独子,都要怀疑这个孩子是齐大人在外另养的孩子了。
这样的情景引得诸人纷纷去看,林肃也是抬头,看着卿唐的兴高采烈笑了一下,接过了他抛下来的一朵花笑了一下。
卿唐自是高兴,此举也让周围人更加沸腾了起来,齐清逸本是将视线分了一丝在林肃的身上,此时见他举动,顺着其视线看了过去,在看到楼上的少年时瞳孔蓦然放大了很多。
“少爷,那人生的跟你真像。”旁边牵扯的小厮惊讶道,“似乎是林状元家的奴仆。”
“不过是样貌相似罢了。”齐清逸的目光转到了林肃的身上,选个同他一样的奴仆,这个人怎么想的,“游街之后去查查那个奴仆的来历。”
“是。”小厮应道。
游街结束,又到了琼林宴,琼林宴上林肃曾经所做策论被展于众人品评,引交口称赞,又有狂草一副,其泼墨写意之情像是翱翔于天地之间,昭阳帝爱不释手,又是赐官邸一座。
琼林宴结束,林肃入翰林院成为一名从六品的修撰,榜眼探花皆入其内,只是官阶低了一品。
搬到新的宅邸,院子很大,林肃的东西不多,就是书籍多了些,卿唐里里外外的忙碌,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林肃见他辛苦,想要买几个奴仆,卿唐得知却是道:“少爷只有一人,我跟西康就能打理好的,可以给少爷省银子。”
“可若买几个奴仆,你们可就是管事的了。”林肃笑道,“若你在除草劈柴,我口渴了,叫你你可能应?”
旁边的西康已经拉了他几下,卿唐讷讷道:“少爷说的在理。”
如今这院子更大了,花草树木皆有,的确不是曾经的小院里他里里外外都忙的过来的。
林肃定了买奴仆的事情便离开了,西康晃了晃脑袋道:“我说你呀,少爷如今都已经是大人了,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有你我二人反对的道理。”
“是这个理,是我僭越了。”卿唐垂了垂眼睫。
少爷待他们一向好,即便是文人所学也愿意倾囊相授,倒让他凭空生出许多妄想来。
状元郎打马游街之事仿佛还在眼前,那些高门小姐们眼睛发亮的情形他也看到了,少爷若能与之结亲,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哪里是普通人能够肖想的呢?
院落进了新的奴仆,卿唐成了管事,他为人虽然和善绵软了些,可有林肃授了这院子的打理权,连奴仆的卖身契都放在卿唐那里,那些奴仆自是不敢故意不做事,否则说发卖也就发卖了。
此事让西康知道后很是羡慕了一番:“我觉得你不像是少爷的书童,倒像是当家主母一般。”
卿唐脸颊红了,磕巴了一下道:“此话不能乱说,如今少爷在朝为官,不能出了坏名声,少爷他不过是看我性子软,怕压不住那些奴仆才将卖身契放在我这里的,我若要处置也是要问过少爷的,哪里能够随意发卖的。”
西康仍是觉得少爷对他与卿唐有些不同:“算了,谁让你生的好,少爷自然偏心你一些。”
卿唐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少爷看着偏心于他,可事事皆是公事公办的,因为他愿意学,少爷才愿意教,因为他好整理,尽心尽力,少爷才将院子的管事交给他的。
看似偏心,其实少爷对他与对其他人并无半分区别的。
林肃入了翰林院做修撰,修复国史,记录帝王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