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峋不喜欢何云州。
相当不喜欢。
要不是他爹如今是外派的地方大员,而他本人又确实才华横溢、巧舌如簧,十分适合鸿胪寺的职务,他早就把何云州扔出京城建设新农村去了。
此时看到江遂维护他,卫峋心里更是涌上一股不爽的感觉。
他虽然小心眼,但不傻,还知道收敛自己,免得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交头接耳结束,很快就有大臣上表自己的意见,卫峋听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问江遂:“太傅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江遂眨了眨眼睛,“臣听陛下的。”
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江遂想好了,以后除非是特别特别重要的大事,不然他都不会在朝上表露出自己的意愿,如果真有异议,等下了朝,他去武英殿提。金銮殿是卫峋的主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让卫峋独美。
……
打定了主意,江遂准备以后就把自己当成一个上朝时才摆出来的吉祥物了,卫峋没猜到他的心思,还以为他对宿日国出使不感兴趣,想想也是,不管对方想做什么,他们在这瞎猜都是无用功,还不如做好万全的准备,等他们来了以后,再多方打探。
这么想着,卫峋兴致缺缺的说道:“两国往来是常事,就按过去的章程,鸿胪寺来办吧。”
鸿胪寺的老大是一个已经迈入古稀之年的老头子,他答应下来,站回去以后摸着胡子想,年轻人招来的事,还是应该扔给年轻人去办,他这把老骨头,就别瞎折腾了。
于是,今日之后,整整一个月,江遂都没再见到过何云州。
用心何其险恶。
……
何云州已经是最末尾的官员之一了,他后面只剩下两三个人,他们都没有事情可以上奏,此时距离刚上朝的时候,也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觉得差不多了,卫峋就打算离开了,而就在这时,左相不甘寂寞的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除了被右相强力反对的减免秀才休憩费用一事,微臣还有事要奏。”
右相:“……”
如果不是后面站着这么多同僚,他一定伸长了胳膊,当场弹他一个脑瓜崩。
见缝插针的带他大名,无耻!
……
卫峋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奏吧。”
奏完了他也好回宫。
得了允许,左相却没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江遂,然后,一撩衣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江遂被他这一跪搞得心中警铃大作,卫峋平日的表现是个仁君,朝臣上奏说话,都是不用跪的,现在他跪了,那岂不是说,他要奏一个大的了?!
不会是弹劾他的吧?!
一瞬间,江遂后背都毛了,他开始拼命回忆那本书的内容,书里左相是站在卫峋这边的吗,第一个对自己开刀的人,难道就是左相?
江遂正头脑风暴的时候,左相匍匐在地,掷地有声的说道:“微臣恳请陛下广选秀女,充实后宫,后位一日不定,国家一日不宁,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绵延子嗣,微臣斗胆奏请陛下立后!”
一时之间,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江遂:原来是这事啊,吓死了,与他无关就好,他可以继续当吉祥物了。
右相:老菜头,一天不找事你就闲得慌。
左相:陛下今年都十七了,寻常人家的男子到了这个年纪,就算没成亲,也已经订亲了,我知道皇上不喜欢听这个,可我就要提,老匹夫你能把我咋地?!
卫峋:左相知朕心,朕确实想娶皇后了。
左相的头还在和地面亲密接触,可不管是谁,都没说话,虽然皇上没让他起来,但人家能屈能伸,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站起来了,目光灼灼的看向上面。
“摄政王对老夫的提议可有什么意见?”
江遂:“……”
不是,为什么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