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胡大娘沉吟,思索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你那恩公出门在外,带了什么防身辟邪的符纸,所以小妹才会在接近你那恩公的时候,出了状况。”
“防身辟邪的符纸。”
胡娇娥咬着唇瓣,似愁却喜。喜的是她的恩公,很有忧患意识,懂得保护自己;愁的却是如此,她的恩公如果真的佩戴了防身辟邪的符纸,那身为狐仙的她,该怎么接近她的恩公。
胡娇娥越想越忧愁,忍不住泪目涟涟。
“大姐,你可得帮帮小妹啊,要真无法接近恩公,那小妹该如何报恩?”
“小妹恩怨分明,有恩必报,大姐自然站在小妹这边。”胡大娘柔声宽慰胡娇娥道。“这回大姐跟着小妹,也好瞧瞧是谁在装神弄鬼,坏了小妹的好事。”
狐狸精姐妹俩的谈话,季言之可没千里眼顺风耳,无从得知。
此时此刻,看着娇弱无骨倒在地上的妖艳女子,季言之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流年不利。原主好像就只救过胡娇娥那只脑壳有坑的狐狸精啊,怎么避过了胡娇娥,又有其他的妖精‘劫道’呢!
先有只开了灵智的青鲤精怪,后又有如今蛇腥味儿的妖艳女子...
离他还有几步之遥,就扑通一声跌倒,还泪目涟涟的望着自己。
莫非是想碰瓷?
季言之已经忘了,在‘偶遇’深水潭里的青鲤精,季言之就又舀出一块刻有驱邪避魔阵法的石头随身佩戴。虽然是一次性的,只要有妖魔鬼怪靠近必然粉碎,但有阵法石头的存在,季言之再怎么也能多安一份心,不会随时随地哪怕进入考场考试,都分神忧心自己的贞|操。
这是多少世没有过的事情了。
哪怕第一世遭遇画皮,那裹着人皮儿的女鬼也只是想吃了他,哪像现在,盯上他的妖精们,都特么想睡他……
季言之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姑娘,小生可没撞着你,你这样…如狼似虎的看着小生,怕有些不合适。”
娇艳女子可万万没想到她一眼就瞧中的书生,居然是这个德性。嘴巴不会说话不说,还特别不解风情。难道这个时候,看着她如此美貌的女子跌倒在地,第一个反应不是伸手搀扶吗,后退好几步,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是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吗?
——真是个书呆子,读书读傻了的呆子。
娇艳女子暗地里差点咬碎了一口利齿,面上却娇喘吁吁,好不柔弱的道。“这位公子,麻烦你扶妾身一把如何,妾身脚扭了,好疼!\
季言之连连摆手,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姑娘,古人有言,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要求实在为难小生。”
读书人最讲究规矩了,特别是书呆子,那真的是教科书级别的规矩人。
季言之此言一出,围观娇艳女子碰瓷不成功的大婶阿婆们,全都站到了季言之这边,并且还帮着说话道。“你这位小娘子可真要不得,怎么能为难郎君一个读书人,咱们这些大婶阿婆,那个不是身强力壮,怎么就不顾男女有别的规矩,让郎君扶你”
旁边又有看不惯娇艳女子花枝招展模样儿的大婶接嘴嘲讽。
“瞧瞧她这个打扮,哪里像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子哟!刚才扭腰扭臀走得妖里妖气的,一见人家长得俊俏的郎君,就装作脚扭了跌倒,真是世风日下!”
那摇头晃脑的唾弃样儿,差点把妖艳女子的獠牙都给气出来了。
只是这到底在人气鼎盛的大街之上,妖艳女子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敢出手勾引看得过眼的臭男人,春风一度后吃肉喝血,却不敢大张旗鼓暴露自己妖的身份。唯恐不忍一时之气,吸引了那些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的道士。
可还是好气哦,自从修炼成人形后,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闲气了?
——都怪这瞎眼的书生,等把他弄到手,她非得……先奸后吃!!!
妖艳女子悻悻然的从地方爬起,一拐一扭的走了。
不过临走之时,那含羞带勾人,外加恋恋不舍的眼神儿,让季言之无比确定,这浑身散发着腥臭味儿的妖艳女子,对他根本就没有死心,极有可能今晚就会学那采草大盗,夜探……季言之的…住所。
季言之揉揉一阵阵抽疼的胃,憋着不吐真的很伤。这不,明明感谢大婶阿嬷们仗义执言的话语,都说得有点儿……言不由衷。
大婶阿婆们连连摆手,笑说季言之太过客气,甚至还有大婶语带调侃,说什么这年头,连漂亮的男孩子走在街上都不安全了,小郎君过于俊俏,去省城赴考的话,还是和同窗结伴同行吧。
季言之也有这个打算,就再次笑着谢过大婶阿婆们的提醒,牵着小毛驴往围了不少人,路边卖云吞面的小摊贩走了一声,将小毛驴栓在一旁。
就那么巧,季言之刚还在想找那个同窗一起同路呢,就见一位不认识,应该也是去省城赴考的学子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大声吆喝老板给他上一碗云吞面。倒是跟着一路伺候的书童面露嫌弃,觉得自家的公子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坐在街头吃东西。
坐在对面的那人手捧着腮帮,目不转睛的盯着季言之。
季言之没理会来者,慢慢的吃着云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