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覃辰逸尴尬的咳嗽两声,硬邦邦转移话题,“韶韶,我给你定了海鲜粥,快起来喝点吧。”
“海鲜粥!”郗韶有些馋,但整只崽还是蔫啦吧唧,“我现在没胃口,等我饿了再喝。”
发烧的人确实容易没胃口,覃老父亲担忧的看着自家孩子。
“吃一点吧。”司卿伸手把粥碗接过来,“喝点粥,病好得快,我喂你。”
郗韶早都被哄乖了,听到司卿这么说,便顺从的张开嘴巴。
覃辰逸:……
崽,你敢不敢再双标一点,生气!
覃辰逸退出充满酸臭味的房间,眼不见为净。
他离开后,司卿才喂了第一口粥过去。
郗韶尝了尝,温温热热的粥,味道鲜美,温度正好。
本来没胃口还不觉得饿,现在尝了尝,郗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啊——”他张开嘴,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第二口。
郗韶有些怀疑,是不是司卿偷喝掉了,于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他。
结果,发现司卿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捧着粥碗,正慢悠悠把粥吹凉。
郗韶蓦得睁大眼睛,第一次见司卿做这种事。
像吹粥这种细节的事,实在太微小了。司卿能力那么强,却耗费时间对付一碗普普通通的粥,怎么想都觉得浪费。
但郗韶看着看着,却觉得莫名心跳加速。
主人在照顾我呀。
就像是照顾所有生病的人一样,温柔又细致,让郗韶觉得心里暖暖的。
“等不及了?”司卿把凉了一些的粥喂过去,“小心点,还有些烫。”
“嗯嗯。”郗韶含住勺子,舔掉上面的粥,眼睛湿漉漉看着司卿。
他浅茶色眼睛,干净而澄澈,像…应该说就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兽。
“你那什么眼神。”
“你现在对我好好哦。”
司卿反问,“以前不好吗?”
“不好,你以前都不来看我。”
“嗯,我错了。”司卿诚恳地道歉,半句话都没有解释。
以前,司卿确实很少跟郗韶亲近。一方面是由于他比较忙,再加上成为公认的战神之后,经常会遭遇危险。
另一方面,是由于郗韶本身。
司卿小时候,把乘黄幼崽养得太好,使他变得温和粘人。
但郗韶作为犬科神兽,应该再凶猛一点,再独立一点,保持自己天性中的狂野和独立。
知道郗韶离家出走后,司卿才恍惚明白。
即使是天性,也不一定需要展现出来。在别人眼里,他是上古祥瑞,是拥有最强能力的坐骑。
可在司卿的认知中,他只是郗韶而已。
他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应该被任何因素束缚,包括自己。
“你知道错了就好,”郗韶像小老师似的,煞有介事教训,“以后不要再犯了。”
“嗯。”
“其实吧,我也有错。”郗韶嘟嘟囔囔小声说,“不应该随随便便离家出走。老师和哥哥都说过,人类之间出现矛盾,要及时沟通。”
“你没有错。”司卿喂完了一碗粥,伸手揉揉郗韶头发,“这也是我的错。”
“但是我不够理解你。”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司卿说,“你陪了我那么久。”
“这样就够了吗?”郗韶眨巴眨巴眼睛。
“嗯,足够了。”司卿目光变得幽怨,第一次跟他讲述很早以前的事,“在你诞生之前,我曾经遇到过很多有灵性的生物。他们来了又走,没有谁愿意陪在我身边。”
“那你很寂寞吧?”
“嗯,后来你诞生了。”司卿捏捏他耳朵,“所以,你能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司卿描述很平淡,三两句话,带过了那段孤独的时光。
但郗韶明白,那段时光比自己生命还长,可能有一万年,可能有两万年。
在重复的日月天地里,司卿始终孑然一身,漫长的漂泊着,直到遇见自己。
郗韶共情能力太强,只是这么想想,就有种为司卿落泪的冲动。
“呜呜呜,你好可怜…”郗韶抽哒哒说。
可怜的司卿:……
他默默收下郗韶的同情,替他拉了拉被子,“睡一觉吧,醒来应该就退烧了。”
“好。”郗韶现在身体虚弱,性子就变得更加粘人。
他磨磨蹭蹭躺在司卿腿上,小手攥住他衣角,“你不要走。”
“好。”
郗韶再次昏昏沉沉睡过去,这次没有做梦,睡得很踏实。
睡梦中,不断有人轻抚自己,特别温柔,让他想要永久的沉醉下去。
这一觉睡了好久,再醒来时,外面天黑蒙蒙的,已经到了晚上了。
睡了一天一夜的郗韶伸了个懒腰,从被窝里钻出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司卿。
他依旧保持自己睡觉之前的姿势,西装裤被自己压出深深的褶子,还沾了一大片口水。
看起来,郗韶睡着之后,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有挪动过。
“我睡了多久啊?”
“十个小时。”司卿回答。
“那你一直陪着我吗?”
“嗯。”
“很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