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些承诺靠不住,阿娇还是喜欢听官爷说他会养她。
官爷继续看书了,阿娇想了想,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继续给赵老太太缝衣裳。
赵宴平皱眉道:“白日再缝吧,又不是急穿。”
阿娇一边穿针一边柔声道:“一时也不想睡,这油灯点着,我跟官爷一起用,更值了。”
赵宴平闻言,默默垂下眼帘。
阿娇穿好线,笑着看他一眼,低头走针。
她才缝了一行,对面传来椅子挪动声,阿娇疑惑地抬起头。
赵宴平将椅子放回原处,随意瞥她一眼,道:“睡吧,我乏了。”
阿娇只好停了手里的活计。
她先上的床,赵宴平熄了灯,躺在了外侧。
阿娇朝着他这边道:“官爷,我准备明日去探探老太太的口风,先说做针线、绢花生意,老太太同意,等我与沈樱姑娘商量好了,再把胭脂生意加上去。”直接说她要开胭脂铺子,似乎太有野心了,颇有小妾不安分之嫌,阿娇怕赵老太太不喜。
赵宴平赞许道:“这样很好,那棚子原来就是卖针线的,你用针线当幌子,合情合理。”
阿娇笑了,以为谈话结束,阿娇改成平躺,准备睡了。
赵宴平却还有话说:“翠娘年纪小,也不擅长接人待物,做些粗活可以,看铺子不太合适,还是让郭兴去吧,反正他白日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事做。”
阿娇眼睛一亮,郭兴、翠娘这对儿兄妹俩性格还是很不一样的。翠娘做饭好吃,但心直口快,经常惹赵老太太生气,郭兴嘴甜多了,人看着也利索机敏,让郭兴去看着铺面,还不用担心被街头的小混混调戏。
“还是官爷想的周到。”阿娇又转向床隔躺着了。
赵宴平顾忌的还是老太太那关:“只怕老太太不会白白让你用他。”
阿娇早就想过了,道:“我能做这生意,全靠官爷帮忙,官爷不收我的银子,我孝敬老太太一点也算是报答官爷了,先让郭兴去试试看,如果能赚钱,我就从盈利中抽一成给郭兴当工钱,再抽一成孝敬老太太,官爷觉得如何?”
赵宴平道:“也行,哄了老太太欢心,她便不会来找你的麻烦,至于你给老太太的,我会想办法还你。”
阿娇忙道:“不用,官爷总是这么见外,弄得我越来越像在你们家白吃饭的了。”
赵宴平没再说话,如果她的生意真的能做起来,他会记着账,总有一日要把老太太白占的那份便宜补偿给她。
第二天阿娇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专心致志给赵老太太做衣裳。
赵老太太出来见了,托着阿娇缝好的部分仔细端详,越看越满意:“你这针脚真不错,绣的花也好看,最难得是动作快,瞧瞧,才大半天的功夫,都缝了一半了。”
赵老太太喜欢做事麻利的人。
阿娇就等着这话呢,放下活计,杏眸水亮地问:“老太太真这么想?那您觉得,我做些荷包手帕、扇子绢花之类的小物件,拿到外面去卖,能赚钱吗?”
赵老太太心中一动,眯着眼睛打量阿娇:“怎么,你想接针线活儿?”
阿娇开始演了起来,就说昨晚她梦见自己在那个棚子里面摆摊卖针线了,赚了好多钱,笑得她从梦里醒来,把官爷也惊醒了,两人一合计,都觉得这生意可做。
“官爷还说了,他去帮我打听打听租金。”
赵老太太半晌没有言语。
阿娇继续道:“老太太您想啊,我若不想法子赚钱,手里的嫁妆越花越少,将来想孝敬您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做点针线多少都能赚点,总比天天闲在家里的好。”
赵老太太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不愿意自家的美妾去外面抛头露面。
阿娇笑道:“我哪能去,官爷说了,让郭兴去,我赚了钱给郭兴开工钱。”
赵老太太稀疏的眉头一皱,瞪着阿娇道:“郭兴是我的人,你把他借走了,我要用人的时候怎么办?”
阿娇撒娇地抱住赵老太太的胳膊,讨好道:“老太太放心,我不会白跟你借人的,真赚了钱,我给郭兴开多少工钱,就给您同样一份工钱,您留着也好,拿去再雇个小工也好,这样可成?”
赵老太太高兴了,盘算片刻,赵老太太巧妙地打听道:“开铺子要用本钱,你手里还有多少银子?够用吗?”
阿娇谨记官爷的叮嘱,道:“一共十两聘礼,买药买缎子花了四两多,还剩五两多,小本生意,应该够用吧?”
赵老太太既希望阿娇能赚钱,她跟着占便宜,又怕阿娇做生意亏本,最终亏的还是赵家的聘礼银子。
“亏了怎么办?”赵老太太摇摆不定地问。
阿娇自信道:“我做的绣活儿肯定能卖出去,大不了时间长一点,真难赚钱的话,及时止损,亏也就亏点铺子租金罢了。”
赵老太太赞同地点点头,拍板道:“就看那家租金如何了。”
傍晚赵宴平一回来,还没洗脸就被赵老太太叫住,打听租金的事。
赵宴平与阿娇都串通好了,听老太太这么问,赵宴平看眼阿娇,道:“阿娇已经与您说过了?”
赵老太太点头:“说了说了,你去打听租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