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先生在车上。
就这么简单句话,面前低调的豪车,突然就金光闪闪起来。
一律将手伸进挎着的百纳包里,把平板掏出来,琢磨着怎么跟靳先生打招呼。
,你好,吃晚饭了吗。
靳先生怎么在这里,好巧啊哈哈,我也在呢。
你的腿好些了么,听杨医生说伤口可以用止疼药啦。
之前你送我的七宝佛珠,我可喜欢啦,看着就很值钱的样子呀……
众多开场白在脑海里滚了两圈,都被他嫌弃太过普通,挨次的划掉重来。
翻来覆去,琢磨许久,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语句,他都感觉自己不会说话了!
就好气!早知今日,他在背佛经的同时,就该买两本《说话的艺术》、《教你怎么说话》。
哼!都怪他师父,让他修啥不好,非得修闭口禅。
现在好了吧,害得他都不会说话了。
辣鸡师父,就会坑他!从小到大都逮着他坑。
不行,不行小和尚你要稳住呀!
你可是土原寺的门面,得拿出的点小高僧的气派来。
他捏着平板,心情有些小激动,侧头往车后排看过去。
想看看靳先生心情如何,再试图找到合适的话题,跟靳先生打招呼。
绝对不能重蹈覆辙,说不到两句话,就冷场到话题接不下去!
没看到。
车窗黑黢黢的,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到车里的情况。
一律抿紧了嘴唇,正准备将目收回,车窗缓缓的降下去,露出张清俊无双的脸来。
靳先生的目光准确的落到他身上,见他安然无恙,将眼底的担忧隐去,安静的看着他。
气色浅淡,嘴唇肤色都略微有些白,带着些病弱的气质。
但这点浅淡,并不会影响靳先生的美貌,他的眉眼间透着矜贵秀致。
就那么往车上坐着,就仿若置身灵川山海中。
这得汇聚多少山川的钟灵毓秀,才能生得出这么张脸。
一律,“……”
他虽然是从小被夸好看长大的,但每次看到靳先生。
都觉得自己是女娲随手甩出来的泥点子,好想去找女娲娘娘算账啊,哎!
靳先生摁下车窗,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有受伤么。”
声音也好好听!一律握紧平板,心脏控制不住的疯狂跳动,“砰砰砰”的震耳欲聋。
赶紧在心里念叨两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把胸口的悸动摁下去,才轻轻摇了摇头。
隔着半开的车窗,靳先生眼神稍微温和了些,低声道,“没受伤就好。”
他略停顿了下,看着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想再多问两句,却怕会显得唐突。
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略微犹豫后,沉默着将目光转向朝他们走过来的罗卜丝。
准确的说,是看向罗卜丝手里拎着的靳二爷。
眼里刚升腾起来的丁点温度,重新变回冷冷淡淡的模样。
靳二爷看着有些惨,衣服不知怎么被损坏了,跟破布似地披在身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新鲜的伤口。
有些在泊泊的流着血,有些像是被雷火烧焦的,看着黑黢黢的,隐隐有些烤肉的油香味。
罗卜丝身上也有伤,伤口里冒着黑气,不知是被蛊虫还是行尸所伤,但看上去比靳二爷的情况要好得多。
经过半年的斗智斗勇,终于将靳二爷斩落马下,罗卜丝的心情很是高兴。
脸上隐隐的黑气,衣袍上的撕裂,都遮不住他的好心情,拎着人过来给靳先生看。
看到一律跟靳先生说话,略惊讶的扬眉,“一律小师侄,你跟小靳认识啊。”
一律,“……”
好好的靳先生,被这么一叫,瞬间就接地气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他跟靳先生确实认识。
应该算是认识吧,他们都相互送过礼物的。
罗卜丝瞪大了眼睛,露出个“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夸张表情,“既然大家都认识,我找你帮忙镇本邪书,你咋还能收我的钱呢。
你收钱不说,居然还不肯给我打折,收了我整整两百万呐,你知不知道,这两百万我得攒多久啊,全都是我的血汗钱,辛辛苦苦存的棺材本,敲诈你师叔于心何忍呀。”
一律,“……”你装,你再继续装。
圈子里面谁不知道,数你萝卜丝最能揽钱。
就跟吞金兽似的,只进不出,两百万能让你看在眼里?
萝卜丝干嚎着,假模假样的抹着眼泪,“呜呜呜,我真的是好惨啊,老无所依……”
靳二爷被拎在手里,听萝卜丝使劲在那哭号,言语里提到了“两百万”,想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哇”的吐出大摊血来。
夹杂着些许内脏碎块,和许多奇形怪状的虫卵。
他跟这老东西斗了半年法,关键时刻他的法器被盗走、悄无声息的被镇压住,他想尽办法,都没办法与法器取到联系。
让他实力大减,不到全盛时期的五成。
才会在斗法中失败,失手被萝卜丝擒住。
表面是他跟萝卜丝斗法,但这小秃驴却是起了关键作用。
现在听到他导致他失败的,居然是萝卜丝给出去的两百万。
两百万,就两百万!
说少也不少,但要说多的话,确实不多啊!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靳二爷,随手就是上千万的交易,哪里将两百万放在眼里过。
结果却阴沟里翻船,就在两百万上栽了跟头。
这么多年辛苦积累下来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