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年的徒弟推门看到眼前的景象愣在了那里,还没等有所反应,就感到一阵风拂面而来,他的手也不自觉的就张开了。
画龙点睛随风而起,宛如没有重量一般,在空中飘荡并缓缓展开。
待到扇面上一整幅极具写实风格的夜色烟雨展开后,扇子就正好落到了范仁的手中。
只见他持扇伸手向天空处遥遥一挥,顿时狂风骤起,飞沙走石,乌云蔽天,嘶吼鸣哮的风声中,天色转瞬便阴暗了几分,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范仁看着几人脸上如同按下了暂停一般的表情,也是甚感满意,不枉他废了这么大力气。
随后,再持扇反向一摇,风声即刻息停,刚才弥漫飞卷的狂沙迷雾也同时荡漾了开来。
一片涤清了人世间污浊之气的天空第一次出现在了这些人的眼前,从未如此洁净。
若是有诗人在此,定会高呼一句“乘天风所向,日月怀光!”
举手抬足见呼风唤雨,已非凡技。
在场诸人的眼中,再看向范仁之时,已然觉得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了。
唯有太叔南此时的表情还算“正常”些,估计是心中还惦记着“祖父”何时能教他武学呢吧!
其实范仁之前对于风,这种摸不见、捉不到而独特的“力”来说,他还是有些掌握琢磨不清的。
但是通过这一次呼风,寓兽飞翼与山犭军毛发两者之力相调后,他也摸出了些其中的变化来。
其中寓兽所向之风,是通过其天生的飞翼带来的动而呼风。
至于山犭军所掌之风,则是其行如风势,谓之无向携风,似空穴易来风,却又不尽相同矣。
此事也证明了,他先前想的果然不错,还是有了自保之力,再来将这些东西归还,才定了身子,面容上努力表现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来,继续开口道。
“现在,可以说一说,面前的这位,可否就是太叔世家的传人了?”
听范仁这样说,几人的面色也逐渐缓和了起来,只有萧无量不管怎么的,就是平复不了心情,匆忙之间挤出了一副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出来。
“回前辈的话,表哥太叔南正是这一代太叔世家的唯一传人,这两位,荆蛰与萧无量都是太叔家将。
而窦公子也是太叔世家家将后人,我等遭遇了些劫难,为保表哥安全,以免风声泄露,所以在此暂居。
对了,听前辈您的话说,可是有不疑太公的下落?”展云怡虽然神思敏捷,但与范仁对话,仍旧有些紧张,还是绷着脸才行。
听到展云怡这么问,荆蛰与萧无量也来了些精神,这可是个关键的事情。
如果太叔不疑老爷子仍在,就以其当年的武功来说,也足以震慑宵小,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老爷子或出面寻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或亲自出手为公子治疗,都有极大的可能,解决其疯病。
至于窦延则是没什么感觉,他从小也是在外长大,除了遵守家中所传之言,遇太叔世家之人,尊其言,受其命之外,剩余的便是他自己的所想、所好了。
“太叔不疑的下落是有,可是其已经在云挂山回天峰顶之上安然坐死多年,早已化为一具尸骨了。”
虽然要打破他们的希望,但范仁还是摇了摇头,据实说道。
他眼见几人垂头惆怅,便伸手从身后包袱内取出了一本书册。
“太叔不疑虽去,但仍在石壁上刻下了生前所悟武学,范某已经抄录,如今归于太叔后人,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太叔南看到范仁拿出书册,这才起身抬首道:“祖父赐功,孙儿定当勤学苦练。”
说完,太叔南就走到了范仁的身前,拿过云腾挂走到一边角落,蹲下身子看了起来,也不知看懂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