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强闯太初宫?”云风篁闻讯悚然一惊,微微倾身,沉声问,“她为何要如此做?陛下可曾见她?”/p
陈兢低声且快速的禀告道:“回娘娘的话,说是安妃娘娘伤势才有好转,问起左右大温氏跟小温氏的处置,听说皇后娘娘至今太太平平,深以为恨!只道陛下有意袒护,这才一怒之下,不顾左右阻拦,强闯太初宫,声称要与陛下问个清楚……陛下本来已经就寝,听到消息之后沉默了会儿,到底还是见了,如今还在太初宫里说话。”/p
云风篁皱起眉,这倒是安妃做得出来的事情。/p
这位前任宠妃一向冲动任性。/p
别说强闯太初宫了,她强闯延福宫,亲自跟皇后拼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p
关键是……/p
皇帝见了她,而且至今还在谈话当中。/p
至于谈话的内容,陈兢当然是不清楚的,要是太初宫的消息这样好打听,淳嘉也别混了。那些能够被打听到的,无非是皇帝不在意,或者本身就是要故意传出来的。/p
这让云风篁感到有点儿狐疑。/p
安妃作为皇帝的青梅,就算被厌弃了,在皇帝心目中到底不一样,何况还有慈母皇太后的情分在……这一点,云风篁可以理解。/p
毕竟她当年自己断开了跟戚九麓的缘分,这些年来无论什么样的局势,也从来没想过要跟这位前未婚夫再续缘分,但,戚九麓于她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p
实际上就算淳嘉现在不在了,没人再能约束云风篁了,她也未必会同戚九麓再续前缘,然而年少时候一起长大的岁月到底是值得缅怀的。/p
云风篁并不在意淳嘉给安妃些许特殊待遇,她介意的是为什么淳嘉要封锁他跟安妃谈话的内容?/p
按说安妃这番闹腾,淳嘉要么冷酷到底,呵斥她、驳回她的种种要求;要么是安抚,他又不是没这个本事糊弄住安妃,转头再叮嘱皇后委屈些……皇帝亲自开了口,顾箴就算心里不痛快,也肯定会给天子这个面子的。/p
当然也可能折中……/p
不管是哪一种,为什么要瞒着人呢?/p
云风篁不知道是因为淳嘉这两年少到后宫,自己容易想多了,还是这对青梅竹马时隔多年再次夤夜交谈的确不同寻常,总之她沉默了会儿,吩咐陈兢:“今儿个太晚了,且留意些。若是后来没什么新的消息,今晚上就不必来报本宫。等明日……本宫也去看看陛下罢。”/p
次日早上陈兢表示昨晚上安妃在太初宫逗留到几近天明才离开,走的时候据说通身仍旧怨念深重,不像是跟淳嘉冰释前嫌的样子。/p
至于皇帝,那是打发走安妃之后立刻就安置了。/p
毕竟他还得上朝呢。/p
云风篁淡淡道了声“知道了”,掐着皇帝下朝之后缓口气的功夫,问清楚了如今并无重臣在前头,就叫了步辇前往。/p
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重臣是不在,但近臣却有在。/p
好在邓澄斋她也见过的,再加上这人跟谢猛的婚约,皇帝也没在意,直接着了她进去。/p
“陛下在同邓大人说什么呢,这样高兴?”本来昨晚上那事情,皇帝今儿个心情不佳是正常的,可云风篁行礼毕,起身却见淳嘉眼角眉梢含笑,却是十分喜悦的模样儿。/p
她心里好奇,试探着问了句,就朝皇帝面前摊开的奏章上瞄去。/p
只是淳嘉不动声色的将那奏章合起来,微笑说道:“正与月庭打趣他的婚事,贵妃倒是来得巧。”/p
云风篁看了眼邓澄斋,后者到底是给皇帝做过多年伴读,立刻默契的颔首,拱手道:“臣近日在府中掘了个池子,正寻思着找些图样,陛下同臣说,谢小姐在绚晴宫的住处,正傍着水池,不妨就用绚晴宫的样式……臣虽然意动,却恐冒犯娘娘。”/p
淳嘉在旁笑着说道:“贵妃素来视你那未婚妻犹如亲生,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贵妃是吧?”/p
“陛下说的是。”云风篁知道他们在胡扯,但也不好戳穿,只微笑道,“邓大人也未免太见外了,这是多大点儿事情?回头本宫就让人将样式给你画过去。”/p
想到谢猛并不喜欢邓澄斋,自己也答应了要帮侄女儿如愿以偿,她一阵头疼,连忙又道,“不过邓大人其实毋须这般操心,免得惯坏了猛儿,这孩子本来就被本宫养的娇气些了,可不能太纵容了她!”/p
“月庭你别听贵妃这样说,实际上那是贵妃最疼爱的侄女儿,平常待遇比昭庆也不差什么。”话音才落,淳嘉就笑了一下,拆台道,“你这样用心,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断没有不喜欢的。”/p
邓澄斋赔笑道:“是。但臣是真心实意做这些事情,却不觉得操心。”/p
他之前因为谢猛的姿容,对这门亲事已经有了几分期待。/p
这会儿听着贵妃之语,虽然明白这位敏贵妃很是会哄人,嘴上说的话,未必出自真心,但怎么说呢,如贵妃这样的盛宠在身,愿意做做场面样子,总比那种依仗帝宠肆意妄为的好罢?要贵妃当真是那种人,娶谢猛可真是娶了个祖宗回去了。/p
那他可受不了。/p
然后又听淳嘉继续透露,说贵妃这段时间没少特训谢猛,都是照着高门大户人家当家冢妇的标准来,因为皇家女学的缘故,宫里不是请了好些命妇入宫为皇女以及贵女们授课吗?贵妃专门将谢猛塞了进去,还委托了殷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