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医生,对不起,我这就打扫!很快,很快的……”白发的妇人连连致歉,憔悴的脸上挂了几缕头发下来,脸色和头发一样苍白。
“快!哈哈哈……”男人俯着身体一阵抽搐般的狂笑,发了疯般连被子也被扔到了床下,“快点收了我吧!我他妈活的真没意思!快啊!”
七床的老人背过了身去,他的老伴不在,老人似乎耳朵不好,对这歇斯底里地一幕好像无知无觉一般。
而石冬冬,乔昊忍不住去看他,却见他已经自己坐回了床上。
有医生进来,两三个人一起架住了仍在不安扭动的光头,在一阵推搡后给他推了一针,老太太看着光头慢慢安静下来合上眼睛,哭成了个泪人,一边哭一边还要打扫之前的残局。
乔昊默默拉上了床帘,走到石冬冬的床边。
“埋管的地方疼吗?”乔昊问他。
“不疼,我做样子给护士们看的,其实打了麻药怎么会疼。”石冬冬冲他笑笑。
“为什么不去更好的医院?”乔昊拉了把凳子坐到石冬冬身边。
“因为你在这儿啊,”石冬冬轻飘飘说着,“有什么事都能立刻找到你,说不定以后呼吸不顺畅了,还能转去你们科,像安宁那样,做你的病人挺幸福的……”
“石冬冬!”乔昊瞪他。
“开个玩笑,哪儿治不是治?反正我爸有本事请一堆外面的名医来会诊……而且万一有个不测,在这里总比在外地好。”石冬冬原本想说比客死异乡好,可是看见乔昊的脸色,改了用词。
“不要乱说话。”乔昊想叹气,终于还是忍住了。
叹气地却是石冬冬,他轻轻叹了一声,说的却是,“你放心。”
乔昊抬起头来,去看那人的眼睛,难得他的目光中收起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