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容的住处离青学并不远,并不是那种现代的公寓,而是一幢日式的独门独院的建筑,当初她寻了好久才寻到这样的房子,呃,也许是前世看的《萤之光》的影响,她执意要找一个有后廊和小院的房屋,结果真的还给她找到了,虽然这个后院小到只有几步路就到围墙的地步,她还是觉得很满足。
她打开门示意手塚进来的时候,手塚犹豫了一下说,“会不会太打扰老师了。”
森容无奈地摇摇头,“进来吧!给我看看你的手,你也知道我是中国来的,对这种伤筋动骨的东西倒是稍有点研究的,家里是开武馆的,总是有点好处。”
手塚愣了一下,在门口换了鞋,随口问,“老师家里是开武馆的?”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家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警察,只有一个大伯还收点弟子撑撑场面。”她说,然后想起如果家里的老头子听到她这样说森家,大概会气到吐血吧,哈哈。
手塚点点头,跟着森容走到大厅,就见一只黑白色的花斑猫“喵”地叫了一声,跑过来蹭着森容的腿,看着手塚的目光却有些警惕。
森容拎开那只猫,“奈奈子,别闹。”她拿个垫子给手塚坐在客厅的矮桌旁,尴尬地说,“抱歉,家中也没有什么客人来,所以有点乱。”
手塚看了看整个房间,只见连着客厅的后廊那边尚且堆着几袋零食和两本散乱的漫画,这间屋子的格局是标准的日式的,中间是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连着后廊和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前方和后方各有一个房间,虽并不十分大,但木制结构的房子总有一种让人安心的自然感觉,虽然——是有那么一点乱……
“没有关系。”他见森容放下手中的便利袋,给他倒了杯茶来,又道了声谢,就在客厅中坐好,右手捂住左臂稍稍皱了皱眉。
森容从房中拿出一个盒子来,“把袖子挽起来吧。”
手塚无言地挽起袖子,只见白皙的手臂上清晰地有几道被敲击的青紫痕迹,手腕和手肘的看上去尤其恐怖,森容蹙起眉尖,打开了那个样子古朴的竹片盒子,这个盒子是用一片片的竹篾拼贴而成,上面有几行龙飞凤舞的字迹,由于写的是草书,手塚一个字都没认出来,但从这个盒子来看,却似乎这个盒子中装的东西绝不普通——
但等那盒子一开,手塚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因为那盒子中不管装着什么,看着就像是用旧报纸随随便便一包丢在里面的样子……
森容正想动手去揭那层报纸,忽然又停住手,轻咳了两声说,“那个,这个玩意儿虽然不好看又不好闻,但是对于筋骨这方面作用还是很不错的,呃,看在它的药用的份儿上——”
手塚点了点头,森容才带着些微古怪纠结的神情揭开了那层层叠叠的旧报纸,手塚眼见着那只一直在森容脚旁打转的花猫急急窜了出去,几乎可以看到它身上竖起的毛发!然后只觉得一种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略酸略辛辣,极为奇怪——
“……老师,这是你从家中带来的?”
“嗯。”森容纠结地用两个手指拎出一张薄薄的黑乎乎的不规则状的圆形薄片,味道顿时又浓了些,她禁不住用另一只手扇了扇,抬头看到手塚依然镇定却已经有些苍白的脸,立刻又十分不好意思地保证说,“放心吧,它虽然味道大了点又过了五年多,但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过期的!”
……
……
“老师,我想我还是回去抹点药就好了。”手塚站起身来。
森容却揭开那层东西后面的薄透的一层油纸,拉过手塚的手臂,不容置疑地“啪”地一声贴了上去……
一块黑乎乎的,带着难闻气味的狗皮膏药就这么贴上了手塚的手腕……
森容笑眯眯地说,“来来来,没事的,手肘那里也贴一块就好啦,你明天还要比赛呢,用这个肯定没问题的,我家武馆里那些骨折了的贴着我家膏药配着中药喝,都从来不上医院的!”
手塚看着森容的笑容,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什么不注意的时候,得罪过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柔和善的老师?
当然,他绝不是在说她此时的笑虚伪又有些幸灾乐祸。
两片黑黑的丑陋的还散发着奇怪气味的狗皮膏药贴在他的手肘和手腕之后,森容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明天比赛之后如果手臂还是有点疼的话再跟我说,这种膏药还要配着一味药喝才是最好的。”
手塚看着自己的手臂,“老师,明天我打比赛是要穿运动服的。”
森容先是有些疑惑,忽然恍然大悟,“哦,哦,哦,我知道它是有些丑,但是这个贴上了就取不下来的,用水洗也洗不掉,只有等它三天过去之后药效吸收了会变成一张薄薄的脆纸片,一揭就下来了。”
……
手塚镇定地站起身来,朝着森容鞠了一躬说,“麻烦老师了。”
森容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明天的比赛要加油哈。”
手塚走出门后到不远的一家商场进了洗手间,用水冲了冲手腕处黑乎乎的膏药——果然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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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容独自在家给院中种的几株植物浇水,这几株植物却不知是什么,青翠欲滴,在暮色中更有种几欲透明的美感,便如一株株翠色玉石雕成的植物,极有质感,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浅香,沁人心脾。
森容哼着小调儿——虽然五音不全压根儿找不找调子,但她的心情仍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