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样能使焕然更注意自己,却没想到焕然的反应是更加冷漠和疏远。实际上,那是他不知所措的反应啊。你……怎么了?”从自己怅惘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许锦严发现了微白此时表现出的不适。
“微白,要……要回来了!”溪晓一把拽住他的手,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你你……一定要说服他,说服他相信焕然是爱他的,不然……他还会想寻死……”
“喂,你还没说你是谁?到时候我要怎么再叫你回来?”有点畏惧面对自杀而死的许微白,许锦严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摇晃了微白的身体几下,发现他的视线依然失去了焦距,好像一瞬间,这个灵魂真的被抽离了似的。
过了大约一分钟,低垂着头的躯体晃了晃,手指先动了起来。
“叔叔,为什么我还没死?”苏醒过来的许微白的灵魂显得j-i,ng神萎靡,他摊开手掌放在眼前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仿若一碰就破的泡沫般的笑容。
“微白,你当然没有死。你怎么傻到要去自杀,焕然很担心你的,知道吗?”依照溪晓所说,许锦严谨慎地考虑着要如何组织语言,尽量不去刺激到他,向着解开他心结的目标去做。
顷刻,听闻焕然担心自己的许微白在眸子里溢满了泪水,脸色稍稍清晰了几分,却又转为模糊,交错着悲伤与寒凉,“你不用骗我了,叔叔……你很讨厌我对吧,我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就不敢奢望成为他心目最重要的人了。我根本没有资格要求爸爸爱我,他能抚养我长大,我就该心怀感恩了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原来,果真存在着自己不知情的事,但许锦严和焕然从不认为瞒着这个真相是错误的,他们也没有想过,若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事实,对于微白来说是怎样致命的打击。
用飘忽如尘埃的眼神看向许锦严,许微白以低沉的嗓音说道:“在我成功造成了你和爸爸产生误会的一个星期后,爷爷请我去吃饭。从小我就感觉的到,爷爷n_ain_ai不喜欢我,之前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又是残疾,所以遭人厌。直到那天我才明白……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许家的孩子啊。我是个被母亲抛弃的私生子,爸爸原来也只是养子,是爸爸和叔叔可怜我,我才能顺利长大的……”
“天哪,”许锦严禁不住长叹一声,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不是那样的!并不是可怜你你!焕然和我,都是真心喜爱你,实实在在把你当做儿子来抚养的啊!你不要相信你爷爷的话,他是怕我把财产留给你,才对你说了那种话的。”
疑惑地眨了眨眼,微白摇了摇头,凄然地笑道:“我知道爷爷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但是……如果爸爸真的把我当做儿子,为什么自从我残疾之后,他就对我越来越冷淡?”
许锦严干脆蹲下身来,注视着他的眼眸,用温润的语调说道:“他是内疚啊,他认为是自己没能躲开那辆突然转向的车,导致了车祸,让你从此不能走路。所以他一看到你就心痛,就会想到那天的事情,于是下意识地躲避你,这才疏远了你。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疼你……你每一年的奖状、作业本、绘画本他都好好收藏着,他一直默默关心着你。”
眼眸里的迷雾有了消散的迹象,许微白静静地凝望着他,沉默了片刻才反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立刻点了头,许锦严以为自己就要成功说服他了,“我保证,每个字都是真的。”
许微白的脸上总算展露出了出云见日的朝气,虽然眼睛里的疑虑并未全然褪去,但语调总算变得欢快起来,“那我相信你吧,叔叔。爸爸现在在哪,我想见他,亲口对他道歉!”
是啊,如果此刻焕然就在这里,那该多好。
可现在也没办法告诉他,焕然因为微白的缘故离家出走一年多了,许锦严只能勉强翘起嘴角,回答道:“他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那我们去楼下等他好不好?”推着他向门口移动,许微白好奇地望了四周一眼,“咦,这是哪里?叔叔,这里不是我的房间哪。”
敷衍地编着借口解释着,许锦严推着微白走出门外。过往的隔阂算是解决了,现在他只希望快点传来焕然的消息。然而,是否该让过去的微白消失,呼唤现在的微白回来,许锦严变得有些难以决断了。
但起码,事情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大厅里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许锦严刚推着微白走到露台附近的那段走廊上,就看到保镖们与沈映冉,以及另一个男人之间发生了武力对峙。
由于许锦严事先嘱咐过保镖,对他们尽量以礼相待,沈映冉和程亦岚并没有受伤。几分钟前,他们略施雕虫小技,让保镖误以为程亦岚食物中毒,趁着他开门进来检查的时机,两人夺门而出。但他们都不是善于打架的人,沈映冉仅仅只会基本的搏击术,程亦岚比他强一点,学过跆拳道,一旦真打起来,都不够瞧的。
“统统住手!”许锦严大喝了一声,“映冉兄,你和你的朋友为什么不肯好好呆在房间里休息呢,我说过了,就当是请你来做客,时候到了自然放你回去。微白在我身边很安全,你根本无须担心!”
憋屈了一晚上的沈映冉无心听许锦严的话,一抬头看到了微白,就脱口而出地喊道:“晓!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