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再次安静下来,白泷手里还端着酒盘。他又叹了口气,并没有去包房,而是返身走回酒吧去了。白泷不是白痴,他在刘远雄手下干了很多年,清楚他的脾气,也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刘远雄发火的时候六亲不认,谁惹毛他谁就倒霉,白泷不是那些傻乎乎的小兄弟,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靠近他,而是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刘远雄头脑简单,发火的时候就像条疯狗,逮谁咬谁。等过一会儿气消了,他自然就恢复平静,刚才干了些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所以,这个时候白泷才不会回包房去自讨苦吃。他把酒盘放回了吧台上,打算先去看看受伤的兄弟,过一会儿再去给刘远雄送酒。反正这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没毒,要是哪个兄弟嘴馋偷喝然后毒死了,活该他们倒霉。
放回了酒盘,白泷返身就离开吧台,上到三楼去了。那里有一间医务室,平时帮会里受伤的兄弟都送到那边去休息。
然而,他刚走不久,一个人影就从角落里钻出来,鬼鬼祟祟地钻进了酒吧。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松。
其实刚才白泷第一次离开包房的时候,张松就跟着溜出来了,但是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已经躲在门口看清楚了白泷取药水的动作,很快就从他刚才动过的抽屉里找到了那瓶绿色的药水,往两杯酒里分别倒了几滴。
杯子上没有记号,只有白泷自己知道哪一杯有毒,所以张松只能给两杯都加了点料。倒完药水以后,他拿起酒盘,故作镇定地离开酒吧,走向包房。
门口的保镖倒是一直站着,但他们都把张松当成一条只会拍马屁的癞皮狗。看见他,保镖立刻恶狠狠地把他拦住:“喂喂喂,干什么呢?一会儿进一会儿出的,你以为魅夜是你家后院,可以随便散步?”
张松连忙一脸谄媚的笑:“两位大哥给借个道呗,白哥这不是去探望受伤的兄弟了吗?让我帮他把酒端给老大。”
保镖嗤笑一声:“你这条癞皮狗也只能做做这些没技术含量的跑腿活儿了,进去吧!”
说罢,他们就推开了门。
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地毯上有几块污渍,是刚才被打的保镖倒在地上的时候留下的血迹。这足以证明,刚才刘远雄对他的下手有多重。
但是发泄完怒气,他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新的牌局又快到了翻底牌的时间,但他这次手里一把烂牌,连一个对子都组不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散牌。但是看对面的叶伊臣,四张门牌居然是一对q和一对k,就算不翻底牌他也赢定了。而如果他的底牌是q或者k的话,那就是三条带一对,满堂红,今晚最大的赢家!
刘远雄急得气血攻心,连握牌的手都在颤抖。这种紧要的关头白泷那个蠢货滚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快送酒来!这一次,倒真的是白泷失误了,或者应该说他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刚才他只想着赶快避开这个烂摊子,却完全忘记了本局是最后一局,再不把酒及时送到,叶伊臣说不定就要大获全胜了!
当然,让他尝点甜头再把他毒死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刘远雄希望的是赢钱又赢人。所以白泷迟迟不来让他火冒三丈,心里已经把这个没用废物的祖宗八代全都咒骂了一遍。
就在这时,门开了,刘远雄目光狰狞地一回头,没想到来人并不是白泷,居然是张松!
张松对着刘远雄一脸谄媚的笑,端着盘子走到他面前,用非常不熟练的动作取了一杯葡萄酒送到他面前:“嘿嘿,刘老大,请慢用。”
刘远雄莫名的白了他一眼:“怎么是你?白泷呢?”
张松眼珠子一转,像是有些顾忌似的,吞吞吐吐:“那个……白哥他,有点事……”
刘远雄目露凶光:“你他妈的敢包庇他?有什么事比我吩咐给他的事更重要?”
张松吓得全身一颤,差点把托盘里的酒洒了:“白哥他……遇见了阿花……”
他故意漏掉了后面白泷去探望兄弟的事情,刘远雄果然上当,恶狠狠地咬紧牙关:“果然……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勾三搭四,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罢,他抬起头,余怒未消的勉强笑了笑:“叶先生,让你看笑话了,你看我都把手下纵容成这个样子。让他去弄点酒,居然趁机偷偷跑去玩女人。”
伊臣笑笑:“这么一点小事,何足挂齿。老是呆在这里也挺闷的,呆久了心烦,刘老大您刚才不也是……算了,没什么。”
刘远雄又是一阵心头火起,又来了!这个臭小子今晚是第几次嘲笑他了!刚才他揍人的时候,这臭小子默不作声地躲在一边看,跟吓坏的小白兔似的,原来是酝酿着找个机会来嘲笑他脾气暴躁沉不住气!叶伊臣,你他妈的真是够了!
但是,这臭小子得意的日子也没多久了,只要他喝下这杯酒……哼哼。
想到这里,刘远雄又笑笑:“叶先生不必担心,这是最后一局了,等定下胜负之后,不管谁输谁赢,我们就一起去阳台上喝酒,好好吹吹风放松一下,今晚一醉方休!”
伊臣笑笑:“一言为定,一醉方休!”
——到时候,挂在阳台上吹风的就是你的尸体了!
刘远雄在心里歹毒地想,看着张松把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