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醇的美酒从咽喉流淌而过,顺着食道火辣辣的一路流进了胃里。
刘远雄长吐一口气,舔了舔嘴唇,却突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他捂住胸口张嘴想说什么,喉头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眼前天旋地转,视线里像是压了层层乌云,一阵阵的发黑,一瞬间刘远雄突然明白了什么,用尽全身力气,颤抖地抬起头。
伊臣的身体还在蜷缩着,双目微闭,看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但是从这个位置,只有刘远雄一个人能看得见,他看见伊臣正对着他微微一笑。
刚才被他咬过的西装袖子上,渗透了一片酒渍。
刘远雄大吃一惊,他全都明白了,这小子刚才是装的!他根本没有喝酒!但是自己的酒里为什么会有毒?……对了,是张松!是张松搞的鬼!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刘远雄再没有机会弄清楚这一切发生的缘由。他愤恨地瞪着伊臣,眼中燃烧着扭曲的火焰。很快,那火焰渐渐微弱下去,他的眼中逐渐失去光芒,强壮的身体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在了赌桌上。
“老大!”保镖们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地冲向他。
就在这时——
“砰!”一声巨响,一颗子弹从窗外s,he进来,一枪击中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只听哗啦一声,吊顶房顶落下来掉在赌桌上,砸得粉碎!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整个房间瞬间一片漆黑!
保镖们全都愣住了,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咒骂声,吼叫声响成一片。每一个人都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冲,混乱中有人拔出手枪一阵乱s,he,不但没有击中入侵者,反而失手把自己的兄弟打伤了,黑暗里响起一片惨叫声。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了房间。
刚才那颗子弹击碎了窗钩,巨大的落地窗在夜风中缓缓向两侧打开,窗帘轻轻飞起,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从窗外飘了进来。
这诡异的情景把所有人都吓呆了,包房里顿时寂静下来。
而后,一个声音在黑暗中静静地响起:“谁都不准动,也不准去碰你们的老大。”
是伊臣的声音,那声音清冽如水,轻柔动听,却似乎有一种魔力擒住了所有人的咽喉。那些保镖就像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压制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恐惧的无法动弹,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踱步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包房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地毯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洒满了碎玻璃。刘远雄不省人事的身体还趴在赌桌上,就像一块沉甸甸的死r_ou_,保镖们七零八落地挤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枪,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天空中挂着一弯纯白的明月,那冰冷的月光洒在伊臣的肩头。他幽静的双瞳就像夜幕中的海洋那般平静深邃,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一种难言的震慑力。
“人在江湖,讲的就是一个规矩,”站在月光下,他冷冷地开口,“凡是不讲规矩的人,江湖上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天玄会一向不惧强敌,只要有真本事,任谁都可以来抢夺天玄会手里的地盘。但是,既然要抢,就光明正大的来抢,整天干些偷j-i摸狗的龌蹉事情,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不问出处,谁赢谁就是老大!”有人嘶声喊了起来,壮起胆子举枪就要打。然而还没等他扣动扳机,耳边突然一阵冷风,紧接着右臂就传来一阵剧痛。
一声惨叫在包房里响起,只见那个人倒在地上抱着右臂痛苦翻滚,一片血迹从西装里渗透出来。剩下的人惊惧万分,还以为叶伊臣使了什么妖术,而就在这时,有明眼人突然惊呼起来!
地毯上,一个红点正从窗外缓缓移动进来,然后又是一个……红点很快从一个,两个,一直增加到了十几个,它们像鬼魅般的在房间里移动,慢慢移动到了保镖们的腿上,腹部,胸口,头部……
是狙击枪的瞄准器!有人瞄准了他们,叶伊臣在外面有接应,而且不止一个!
刚才打碎吊灯和打伤保镖的那两颗子弹,让所有人都知道叶伊臣的接应不是吃素的。那些人的枪法很准,要是他们再敢轻举妄动,第三颗子弹马上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但是,这么多人究竟躲在哪里?
数百米远的地方只有一栋黑漆漆的旧宿舍,而瞄准器的红点至少有十几个。如果有这么多人躲在那栋宿舍里,不可能会没人注意到,可要是人不在那里,他们又在哪里?!
魅夜原本就是刘远雄一人独大的地方,下面的人只会听命行事。现在没了他,保镖们群龙无首,就像一盘散沙,面对深不可测的叶伊臣完全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伊臣却微微地笑了,夜风吹起他的发丝,他向后退了几步:“是的,胜者为王,谁赢谁就是老大。那么,今天是我赢了,一切先到此为止,今后如果有谁要为你们的老大报仇,我随时乐意奉陪。但如果你们还想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y-in招,我告诉你们——趁早从天玄会的地盘上滚出去!”
说完,他退到了阳台上,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张松也急忙跟上去。
两人的身影在窗外一晃,很快就消失不见踪影。
一阵冷风吹来,赌桌上凌乱的扑克牌被风吹起。刚才伊臣还没有掀开的那张底牌,轻轻地随风飘落到地上。
牌面翻开,果然是k!
伊臣最后一局的最终牌型是三条带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