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冷笑道:“我押的这一注可是十拿九稳,就算输了,将来也必赢的。轩辕,大家彼此彼此,我又何尝不知你的心思呢?”这边穿戴整齐,方嫋嫋婷婷的过来,吩咐人道:“去让素管家过来伺候用饭。”又冷笑道:“他受苦,与我什麽相干,我们就看是谁心里难受著。”
轩辕持本就欲借此机会折辱素寒烟,故意与王小姐言谈投机,又和她说些诗词歌赋。那王小姐本就有些才学,如何能不趁此机会卖弄,一时间便笑语如珠说个不停。
轩辕持看了身旁面色苍白的素寒烟一眼,笑道:“从来不知小姐竟有如此才思。这才是真名士呢,不像有的人,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一边说一边拿眼偷望素寒烟,只见後者悄悄用手握住了心口,旋即又放了下来,面上渗出微微的细汗,两道挺秀细眉紧紧皱在一起,心下暗道:他也有这时候。总算这口恶气如今方才出了。当下心情大好,大声道:“过来给我倒酒。”
素寒烟眼见这情景,一颗心就似被锯子一下一下锯著一般,又适逢那病发作,只因在这场合,不得不强运内力压著。这本是他的大忌,一旦强行运功,随时都有死的可能,只是这时候如何肯示弱。闻言上前一步,勉强镇定心神将酒添进那夜光杯里。
轩辕持看著他一双素白的手微微颤著,指节已瘦的凸了出来,更泛出惨白的光芒,先前的得意快活不由得全部无影无踪,一时间只想将这赢弱人儿搂进怀里好好抚慰一番,那手刚抬起来,便即醒悟,心中一丝尖刻的痛渐渐泛了开来,只将两个拳头紧握著,指甲嵌进了肉里,他却浑然不觉。
忽见素寒烟身子一晃,那酒已是倒的溢了出来,轩辕持不顾衣服被酒污了,忙扶住身边人儿,,却见他面色越发苍白的吓人,下唇已被咬出斑斑血迹,更显得触目惊心,他心里一惊,却见素寒烟轻轻将手抽了出来,淡淡道:“奴才无用,污了少爷的衣服,容奴才去拿件新的来。”
这奴才二字就如几千把尖刀一般立时插在了轩辕持的心上,忽见老王爷轩辕敬站了起来,颤著声音道:“我吃了这些,也觉饱了,你们……你们几个年轻人继续吃吧。”说完径自出去。及至到了门边,终究忍不住回头,却不正视素寒烟,嘴唇张了几度,方低声道:“身子不好……就……就找个大夫看看……落了大病就不好了。”说完一掀帘子,踉跄著去了。看他面前那碗饭,分明一点儿没动。
素寒烟忙低了头,不肯将凄痛表情让别人看见,忽听红颜道:“你先下去歇著吧,身子不舒服,以後告诉我一声也就是了,若因太要强而害了自己,反而不好。”素寒烟巴不得这句话,连忙答应一声,急急退了出去,只觉心痛如绞,更似火烧一般,他心知这次病发不比寻常,生怕人看见,忙又运了轻功,待奔到自己屋里,早已是汗透重衣,再也支撑不住,双手只来得及攀住床边的柱子,人已昏了过去。
第54章
轩辕持这里便要追出去,那王小姐哪里肯放,她明知素寒烟身份,却假装不知,因笑道:“这样奴才留在府中也不好,虽漂亮,看那肤色却象鬼魅之流似的。小王爷,我们且不要为他坏了性致,刚才说到哪里了?”
轩辕持好容易定下心神,忙道:“红颜陪小姐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那王小姐故作惊诧道:“原来……原来小王爷竟著紧那奴才呢,哎呀,小女刚才言词多有得罪,冒犯了。”轩辕持一听这话,哪还肯出去,只道:“小姐莫要胡说,不过出去吩咐人一件事情。”说完假意走出,稍刻即回。
红颜冷哼了一声,心道:“我看你将来後悔去吧。”也站起来道:“我喝了几杯酒,觉得心里闷闷的,不如你们谈,我去看看公爹,再让人弄点参汤过去吧。”说完福了一福,款款而去。
这里轩辕持如坐针毡,偏那王小姐却还故意说个不停,眼看著已是初更,轩辕持实忍不住了,只好道:“小姐千金贵体,若呆久了怕惹人闲话,况路上也不太平,我著人送你回去吧。”这话里已隐隐有不耐之意,王小姐见他公然逐客,倒也不好久留,遂含笑告辞。轩辕持忙派人护送,自己不及大门便回转来,想起素寒烟席间异样表现,不由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忙不迭的便找了一个丫头,引著他来到素寒烟的屋子。这边又著人去请御医。
他进去时,适逢素寒烟已经转醒,刚挪到床上去,见有人过来,不由诧异,却听轩辕持道:“怎的连灯也不点,睡了吗?”一边说一边已燃了油灯。只见素寒烟脸色已比先好的多了。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忙掩饰掉脸上关切之情,仍做出冷淡样子来。
素寒烟看了他一眼道:“少爷此时来有什麽事吗?还是要奴才再去倒酒呢?”一边说一边整了整衣服。
轩辕持脸上一红,淡淡道:“爹让我找人来瞧瞧你,我本来已经要歇了,只是老人家絮烦,不得到结果他不安心。”说完,果有人报说御医来了。
素寒烟冷冷一笑道:“我并没有病,不过前日吃坏了肚子罢了。”自己心道:“这病御医若能看出来,早十年也治好了,如今是我自己寻死,天意使然,又有谁能扭转?”一边到底拗不过轩辕持,只得让御医把了脉,又仔细瞧了半刻方休。
那清臒御医遂起身道:“禀小王爷,这位公子虽禀赋虚弱,却并无甚疾病,小王爷宽心好了。以後饮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