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五更天将过时,苏泽杨站起身,将挂在腰间的剑握在手里。
现在守夜的这五人已经守了近一个时辰,还有片刻他们就将和下一队人换班。如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再过不久便要天亮,这一夜都风平浪静,这几人也将要完成守卫任何,所以显得有些放松,一个人甚至靠在囚车车轮上打起盹来。
苏泽杨身形如风,动作迅速扑至最外围的守卫,捂住他的嘴将他一剑封喉,然后托着他放倒在地。他丝毫不敢放松,长剑立即刺向下一人胸口,在那人发出声音之前也一剑穿胸。
他接连杀了四人,只可惜第五人发现了他,在被他一剑刺杀之前,已经发出了惊恐叫声,顿时惊醒了其他押解军。
苏泽杨心里早有准备,他跟了这队人马一整天,知道领军的是个青年校尉,披甲戴冠,如今人就睡在山谷角落的火堆旁边,他被叫声惊醒,慌忙伸手去拿刀要站起身来。
苏泽杨已经踩着人群越过去落在他身边,一把抓起他,长剑横在他脖子上,喝道:“开锁!”
押解军从睡梦中刚刚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到领军校尉已经被剑架在了脖子上,只能纷纷握住武器防备,却没人敢冲上前来。
苏泽杨将他那青年拖到囚车旁边。
青年校尉道:“大胆!此人是朝廷钦犯,你竟敢劫囚!”
苏泽杨并不听他说下去,剑锋一闪已经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钥匙拿出来。”
青年校尉顿时有些惊慌,他忍住喉间痛楚,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苏泽杨,想趁苏泽杨开锁时偷袭。
而苏泽杨却并不伸手接,只是对他道:“开锁!”
青年只好打开了囚车,又在苏泽杨挟持下,打开了凤天纵手上和脚上的镣铐。
凤天纵悄无声息地瘫软着身子。
苏泽杨抓着青年校尉一起跃上囚车,忽然长剑一划割开了青年喉咙,他这一剑只割破了青年气管,却没割断他颈部脉搏,随后用力一打拉着囚车的马屁股,将那青年推到地上。
青年颈前鲜血流出,情状十分恐怖,却又没有断命,他倒在地上挣扎,有手下围了上来,他却说不出话,只能伸手指向已经朝山道奔驰的囚车,示意他们去追。
而苏泽杨已经跃到马背上,打马疾驰,任由背后追兵呼喝只管一路狂奔。
前方山道出现了上下两条岔道,苏泽杨打马朝下山的路上跑去,自己却回到囚车前抱起昏迷的凤天纵从车上跃下,朝着上山的方向跃去。
接下来他不敢再走山道,而是从山林之间穿行,将昏迷的凤天纵用衣带绑在背上,一刻也不停歇地朝前走去。
他没有继续向东,凤天纵肯定会被东麟通缉,现在不能回去东麟,他于是选择了朝北方继续前行。
凤天纵一直昏迷到了第二天中午,在苏泽杨背上缓缓醒来,他睁开眼睛时,先是有些怔愣,随即闻到身前那人熟悉的味道,他缓缓抬起无力撘落在身侧的手臂,摸上苏泽杨的脖子。
苏泽杨不停赶路,此时总算是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静静听后面的声音,没有听到追兵的脚步声,于是背着凤天纵找到一处隐蔽山洞,将他放到地上休息。
凤天纵后背倚靠着山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苏泽杨沉默地撕下里衣一截干净衣袖,在山洞口的山泉水里沾s-hi了,回来凤天纵身边给他擦脸。
凤天纵脸色苍白,被s-hi布擦过的地方也没有泛起红来,他艰难开口道:“不生气了?”
苏泽杨没有回答,只是用给凤天纵擦过脸的s-hi布又擦了擦自己的脸和脖子。
凤天纵道:“累了吧,过来歇一会儿。”
苏泽杨闻言,侧身躺倒在凤天纵怀里,头枕在他腿上,过了一会儿,又翻个身仰面看着他,凤天纵也正低头看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与对方对视,然后两只手缓缓握住,十指交缠。
他们没在这山洞休息多久,凤天纵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苏泽杨将他背在背上,继续赶路。
这一回他一直走到了天黑,才在山间找到一个孤寡老人独居的小木屋。老人不敢让他们进屋,却同意他们宿在院子墙角的cao堆,给他们一床脏被子和两碗清粥。
苏泽杨喝了自己的粥,凤天纵却一直没有醒来。直到等二天早上,苏泽杨有点担心,他跪在cao堆上,弯下腰轻轻拍凤天纵的脸,“天纵。”
凤天纵没有回应。
苏泽杨耐着x_ing子,喊了他十多声,凤天纵这才有些苏醒的迹象,缓缓睁开眼睛。
“喝点粥,”苏泽杨扶他起来,将热过的清粥递到他唇边。
凤天纵大概是肌r_ou_无力,那粥不过喝了一口就呛进了气管,剧烈咳嗽起来,喝进嘴里的粥从唇边流了出来。
苏泽杨将碗放到一边,用手指将他嘴角的粥细细擦去,之后向老人借了勺子,一小勺一小勺慢慢喂他。
等凤天纵喝完那碗粥,已经是气喘吁吁,苏泽杨扶着他靠在自己怀里,道:“他们给你下毒。”
凤天纵“嗯”一声,“他们想在到东麟之前就杀了我。”
苏泽杨手指拨开他脸上的头发,“我带你去找大夫,可是我们不能进城,恐怕找不了太好的大夫。”
凤天纵只说了一个字:“好。”他没有问苏泽杨他们要去那里,也没有叫苏泽杨丢下他一个人走,他们在一起那么久,许多话并不必说出口,早已经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