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别说是一碗热的苦药,就是一碗冰渣子她也能喝的进去。
这碗药下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她腹中传出,她伸手去摸下面,下面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伸手去摸,殷红的血,流了一地。她无力的睁开眼,面前是一个粗壮的婆子,这些婆子若不是得了主母的命令哪里敢灌她这种药?
是孩子,是孩子没了,她连泪都流不出来,身体里面的水分已经被耗干了吧,三天没喝水,哪里还有眼泪流。
她也没脸说要许家能帮她留下这个孩子,此时此刻只想活下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卑微,当你饿了三天,滴水未进,便想不起来那个让你动心,让你流泪,让你情动不已的男人,她只想活下来,喝一口热水,盖一床暖烘烘的被子,有人能捂着她好叫她不冷。
宝蓝色的身影在门口犹疑,听她叫了一声救命。
许在颖心动了,他不停的给她找借口,她一个弱女子,若是被人欺负了,说不出口也是正常的,只要她以后愿意好好过日子,他可以不计较。
许在颖心里甚是起了一份卑微的念头,若是这样,她和他就扯平了,他的自卑感顿时少了许多。
这也是第一次他抱着这个女人,从柴房走向卧房,她身上流了那么多血,好吓人,他生怕她死了,若是她死了便再也见不到她。
他不要见不到她,于是请了大夫,调息用药,好不容易才将血止掉。
柳安如只是默默垂泪,不知道是为自己苦命的婚姻,还是为自己苦命早夭的孩子。
他从未见过小妻子这般性情,心里也跟着她伤心,跟着她流泪。
很明显国公夫人是阴奉阳违,一方面不愿意得罪儿子,成为儿子心目中的坏母亲,一方面又实在不愿意留着这个不贞洁的女人在儿子身边,于是下了猛药,想在这个时候解决她,若不是许在颖即使出现,她可能死在柴房。
——
自此以后这个美人儿变成了冰山美人,不出门,见人也不笑。
府里的风言风语传遍了,传的婆婆越发不喜。
好在有丈夫给她挡着风风雨雨,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心里知道感恩,虽然心里上过不去不能给他,可对他的态度比之前也要好很多。
她拿他当兄长一般,他甚至比兄长更疼爱自己,可无论如何她也下不了决心拿他当丈夫啊。
许在颖有耐心,他总觉得一日好过一日,说不定哪天她就想通了呢?
事情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年多,直到有一日,婆婆状似好心的给她送了一些波斯来的香料,那天她莫名觉得很情动,很兴奋,在许在颖来看她之时,还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抹胸下的美景。
状似无意,其实最有心。
许在颖的血液里像被人打了一桶的鹿血一般,再也把持不了,她又不推辞。
他觉得自己终于等到那一日,这女子终于想通了,开窍了,知道谁对她好谁疼人了,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也扭捏了几下,可再下面她也没有反抗,后来不仅没有反抗,表现的反而尤其孟浪。
她求他,求他多亲几下,这样她才舒服。
他感觉自己上了天一样,小妻子还是知道疼人的,一遍遍的教他怎样才能让自己放轻松些,怎样才能让自己快活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和冲动,一晚上香艳不断。
她要他就给,再要还给。
原来她心里这般火热……
他都要飞起来,好女人真是一剂最猛的药,若不是她求的那么多,自己还不知道这把年纪了,极限无处不在。
幸福……
幸福就维持了几个时辰,第二天她醒来看见自己光秃秃的躺在那人怀里,吓的嘴角直哆嗦,一向极能控制住自己的她,连声叫自己滚。
许在颖犹如被人从仙境扔进地狱,十八层地狱。
——
“不要!”柳夫人不安的从梦中惊醒,一只男人的手搭在自己的身上,她从踏上跳了起来,尖叫着推开男人的手。
一个梦?
是他,她哭着扑进他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十八年前那段往事,至今还以噩梦的形式在她脑海中时常出现。
男人像哄小孩一般哄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梦见了什么,这心结缠绕了她那么久,他知道,所以想换一个她从没有去过的地方平静的生活,时间是疗伤的一剂圣药。
“傻孩子,不要哭,我在你身边呢。”他的声音平和、稳重,如在水榭汀画廊之时,总是能让她瞬间恢复平静。
他抚摸着她乌黑的发,轻轻顺着她的脊椎,动作轻柔。
这是在马车上,他们出京都已经很久了,刚才睡了一觉所以……
柳夫人抹着泪珠儿:“我做噩梦了。”
他抱着她,耐心哄:“傻孩子,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再过一日就到我们将来要住的地方,青山绿水,绿柳成荫,从今以后我们可以潇洒自在的生活,我们一起抚养惠儿,我教她识字,你教她绣花,我教她画画,你教她弹琴。我要学做菜,你喜欢吃糖醋排骨,酱鸭子,绿豆糕……”
“那些很难,你不会。”
“我不会,我学。”
“你学了也不会!”
“我学了一定会。”
“吹牛……”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终于完结了,感谢一直陪伴的亲们,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