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春生的口嘴里都是血,咳个不停,从他被顾言压治,到被陶丘绑起来,一直十分老实,对陶丘的行动,也十分的配合。只是一双落在陶丘身上的眼睛,依然十分精亮。
“精灵,你等我。”他歪了歪嘴角,跟着脖子歪了歪,“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陶丘愣了一愣。顾言忍不住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梅春生也不咳了,直愣愣地瞅着顾言,甚至带着一点笑。
明明他是被制服的那一个,主动权却像依然在他手里。
周婷婷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安心,小心地问陶丘:“那绳子结实吗?”
陶丘蹲在梅春生跟前,也有些犹豫。
周婷婷心里有些发毛,“铃姐,你看看还有没有结实点的绳子。”
但崔铃只是一动不动,紧盯着梅春生。忽然抄起桌子上的园艺用剪,向梅春生扑了过去。她的这一反常行为,太出人意料,幸而陶丘离得最近,眼见崔铃不对,劈手夺过了她手里的剪刀。
周婷婷抱住了崔铃,“铃姐。”
看来崔铃吓得不轻,并有些神经质的倾向。被周婷婷抱住身体,依然费力地扭动,企图摆脱周婷婷的控制。
“不能留下他,他是个怪物,他是杀人犯。”崔铃最后几个字喊了出来。
几个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那圆白平和的脸,扭曲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愤。
“那个女孩儿,是你什么人?”陶丘轻声地问。
崔铃在周婷婷婷的怀里,愣了愣,眼泪终于滚了出来。崔铃几乎没用多少时间,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
与她平庸的外貌相反,她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
崔铃并不是家妇公司的保姆。她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产业。十几年前与丈夫离婚后,女儿改了她的姓,跟了她。叫崔瑜。虽然事业又忙又累,但因为有女儿这个支撑,她活得积极而向上。直到半年前,女儿从国外留学回来,渡假时却失踪了。
她报了警,却依然没有线索。她停了手上的业务,一心只关注在此事上。
女儿最后的落脚点就是与这间相领的连栋墅。她便时时地在这里徘徊,然后得知有梅春生这个人存在。
梅春生亦是半年有才在这里入住,整日神出鬼没,全身散发着不正常的阴沉之气。得知他在找保姆,崔铃便找了家政公司的熟人,把自己推荐到这里。
没多久,她便发现了花魄的存在。同时,也注意到梅春生每日必去那株月桂树下的异常举动。
不知是血亲的天然感应,还是突如其来的怀疑,崔铃每每看到那株月桂树总有一种纠心的感觉,终于有一天,她悄悄地来到树下挖掘,并从中挖出了一具尸体。尸体腐烂严重,但作为母亲,第一次,她便确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讲到这里,崔铃的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有些撑不下去的样子。
周婷婷并不如顾言与陶丘,对整个事件已有个大致的掌握,现在她即震惊又心痛。崔铃面无血色,她亦嘴唇颤抖。
“铃姐。”周婷婷轻声地叫她。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女儿,她才二十二岁。她再怎么得罪你,也罪不致死。”崔铃嚎终于哭了出来。
她像是压抑了很久,一哭出来,便有些歇斯底律的感觉。
在崔铃说的过程中,梅春生一直心不正下焉的样子,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陶丘自上。
直到听到崔铃的质问,他才满不在乎地摇了摇脖子。
“我一开始并没想要杀她。也没对她做什么,我就是喜欢她。我从露台爬到她的屋里,想给她一个惊喜,但她看着我的要子像个贼。我堂堂的梅氏公司的老总,也算是事业有成,她把我当贼。我不跟她计较,她叫了起来,说要报警。我就是想吓吓她,给她一个小惩罚,我就抬了抬手,她就哭了起来,这三更半夜的,我也不想引来保安。我就捂着她的嘴,让她别叫,她不听,还咬我。我就继续捂她的嘴,然后她就不吱声了,眼珠子翻了出来。我拍拍她的脸,她也没反应,一摸,没气了。我也不是有意的,谁让她反应那么大。这事我说不清楚呀。你说我一个前途有为的大好青年不能为这事儿就被耽搁了吧,我也对她没做什么,我思来想去了一夜,在后园挖了个坑,把她用旅行箱拖了出去,埋了下去。过了两天,我心里不塌实,就去看看,没想到在树上看到一个小人,眉眼好看。我就把她带了回来。月月又听话又温顺,不像那女人。”
说到最后一句,忽然醒悟般地,“哦,我明白了。月月是被你害死的。”
他的问话,其实是大家心里共同的疑问。
果然崔铃说,“你杀了我女儿,就是挖了我的心。我要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你怎么把月月弄死了。”梅春生好奇地问。
崔铃只是咬着牙。
“你是不是把送到梅春生屋里的月桂做了一些处理?用鸡血淋过?”陶丘问。陶丘回忆起梅春生那一屋让他头脑晕沉的各式香味。
因为屋里摆放的花多,香味混杂,是以掩盖了鸡血的腥味。
“他是个怪物,那个东西也是个怪物。”崔铃恶狠狠地说。
看来,她就此事请教过高人。陶丘心里一动。
梅春生却在十分不在意:“算了算了。本来我挺恨你的。可月月不死的话,我就没机会接近精灵了。月月死了,我才发现她并不是我的真爱。”
这样说的梅春生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