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她不会哭呢。”靳严说。
邵墨白收回了目光,心里有点不舒服,总觉得苏易抢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位置。
韶清没有哭多久,发现苏易的西装上濡湿一片,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把你西装弄脏了。”
“是它的荣幸。”苏易说,然后伸手想要替韶清擦去脸上的泪水,韶清却下意识的一躲,然后低着头打开包,说:“我带了纸巾。”
苏易的手僵在半空一瞬,然后慢慢地放下来。
韶清随意擦了擦脸,才发现靳严一直在看着这边,顿时有点窘,特别是看到靳严那种带这些稀奇的目光的时候。她没事人一样走过去说:“我们走吧。”
邵墨白也听韶清说了很多两位老师对她的好,对两位老师十分尊敬,诚恳的邀请两位老师一起去吃个午饭。
两位老师也没有多推拒就答应了。
走出法院大门。
韶清觉得外面的阳光都要更加温暖灿烂了。
正在此时!
一道人影突然朝韶清扑了过来:“你这个杀人犯!杀了我哥!现在又害我爸坐牢!我杀了你!”
一行人都被吓了一跳。
然后发现是冲韶清来的。
邵墨白和苏易都没来得及出手。
韶清不退反进。
苏易伸手想把韶清拽到身后,却看到韶清闪电般的一踢腿,然后那道人影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韶清的面前。
这场面实在是诡异又滑稽。
靳严都忍不住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韶清一眼。
韶清却只是冷冷的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跪倒在她面前的女孩儿,在几个月前,程皓的订婚宴上,这个女孩儿泼了她一身的酒,她就是杨旭的妹妹杨莎。
这几个月她一点都不好过。
公司濒临倒闭。
她以前那些好姐妹好朋友一下子全都开始避着她。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现在父亲又锒铛入狱,可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远处还瘫坐着她的母亲。
杨莎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而看到韶清的那一刻,她瞬间就把所有的愤怒全都倾注在了韶清的身上!
然而两人一对面,她就被韶清一脚撂倒。
膝盖硬生生砸在了地板上,疼的她直冒冷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走吧。”邵墨白把韶清揽过去,然后径直越过杨莎,往下走去。
靳严还要赶下午的飞机,于是先告辞走了。
到了车上两位老师才知道邵墨白是韶清的哥哥,又得知了韶清找到了自己的家里人,两位老师又是一阵唏嘘。
当年他们也是目睹了韶清母亲的“冷漠”,班主任还气的大骂了她一顿。
现在得知韶清有了这么好的家人都十分欣慰,毕竟光是看邵墨白的穿衣打扮举止做派风度气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家庭出身的。
两位老师也不是那种多事的人没有多打听,只是饭桌上多喝了两杯酒,历史老师就很是感慨的对邵墨白说希望以后邵墨白多多照顾照顾韶清,韶清吃了不少苦头。
他有个老同学在监狱里当狱警,他打听情况的时候狱警就说刚进去的人那肯定是要受欺负的,历史老师郑重的请老同学吃了顿饭,请他多关照关照韶清,然而虽然托了他多照顾,但是犯人们私底下打架斗殴的事真打起来了,狱警管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他知道韶清在那里面吃了很多的苦,受过很多伤,不仅仅是不自由和人生的打击那么简单。他们那时候是真的很怕韶清熬不过来,所以他和班主任分工合作,一个负责劝慰韶清,预防她在监狱里做傻事,而一个则负责寄书给她,让她有一个寄托。
历史老师也没想到,那些书会给韶清带来什么,他甚至没想过韶清能出来再从事这个行业,毕竟按照原来的判刑,韶清还有五年的刑期,她进去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出来的时候却已经二十八岁了,再多的天赋,恐怕也会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被磨平。
韶清的人生很不幸,但是同时又很幸运。
有那么多嫉妒她、害她、弃她不顾的人。
却也有那么多一路上都想要保护她帮助她的人。
人生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也不是永远坎坷的。
班主任举起酒杯对韶清说:“韶清啊,老师这杯酒是要恭喜你,终于真相大白,沉冤得雪。老师希望那五年,就是你人生中的所有不幸了,从今天开始,以后都只会有好的事情。”
韶清也红了眼眶,举起酒杯,强忍情绪,声音却开始有些哽咽:“谢谢老师。”
她说不出太多话来。
胸口充盈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邵墨白轻抚着她的后背,然后摸摸她的后脑勺,无声的安慰。
苏易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饭吃到一半,邵墨白就接到一通电话,然后说要立刻返回b市。
临走前抱了抱韶清,重点提醒了她一下不要喝酒,然后和两位老师及苏易打了招呼,就匆匆走了。
韶清这回没有听邵墨白的话,喝了不少酒,但是却没醉。
送走两位老师。
苏易开车送她回去。
车上很安静,谁也没说话。
韶清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心情飘乎乎的落不到实处。
到了住的地方。
韶清道谢,下车。
苏易跟着下车,走过去,刚想和韶清说什么。
一道人影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抓住了韶清的手,低吼着质问:“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