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摔得有些生疼,手臂也不慎蹭破了点皮。可来不及管这些小伤,眼见适才展昭喷血,赵祯已心痛地飞快爬起半跪着扶住展昭双肩。还没开口询问伤势,展昭却已开口。“陛下,你没事吧?”
“朕当然没事!展护卫,你呢?你是不是又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展昭嘴角含笑,连眼中都溢满了满足的笑意。“没事便好,我便……放心了。”
话未说完,眼神已涣散,接着整个人倒入赵祯怀中。
赵祯呆呆地将人抱住,呆呆地看着展昭后背插着的那枚飞云镖,看着远方杨宗保韩孟非惊愕的表情,看着柴文益发镖后还未收回的扇面以及一脸失手后的恼恨。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摔倒的刹那眼角瞥见的那抹寒光并非错觉,竟是柴文益不放心,补上后手要置他于死地。
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破坏了。
但这一刻,赵祯宁愿这个人没有破坏。
明白自己的心意后,赵祯就再不愿看到他受到任何损伤,恨不得以身相代。而此刻展昭倒在他怀中,让他突然想起当初那个禁忌的梦,突然产生种错觉,梦境似乎与现实隐隐有一丝重合了。
展昭会死?
他要失去他了?
赵祯看着眼前这些人,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凭本能紧紧地搂住怀中那越发消瘦的身躯。
“猫儿!——”
嘶声的怒吼由远而近,白玉堂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为何展昭会在杨宗保身边?明明算计得好好的,与不居先生以及师父谦和道人等人随杨宗保一同潜入碧川,本是为了营救段忠义,抓柴文益个现行好方便套出展昭所在。哪知才小半夜就等到了银烟讯号,与其副将接头后得知紫谨前来闹事,就按原计划地牢门口守株待兔,由杨宗保将人引出一网成擒。谁想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这才下来一探,却远远看到展昭倒入赵祯怀中。
此刻白玉堂眼中哪里还有别人,早被一个展昭装得满满当当。他飞奔而至,见展昭昏死在赵祯肩头,本能地就要去夺人,不想竟没抢下来。不知何故,赵祯双手抱得死紧,再看其神情,失魂落魄,魂游天外。
从白玉堂出现,柴文益就暗叫糟糕,接着看到紧跟下来的南宫惟等人更是明白大势已去。趁众人还震惊在展昭受伤之际,招呼韩家兄弟就往外冲。韩孟非愣神在那没有动,韩孟是略一沉吟,起身护住柴文益冲了出去。
“昭儿,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我徒儿?”南宫惟好久才回过神来,一声狮子吼,人几近暴走。想到逃走的柴文益就准备去追,却被谦和道人一把拖住。
“南宫老儿,你倒是也分分主次。你徒儿伤成这样,你不救人,去追那两个丧家之犬做什么?”
“对,先救人。”南宫惟扑过去搭脉,眉头皱得死紧。“怎么会这样?怎会伤得如此之重?五脏俱损,是用金针封穴强行稳住伤势,这样放开的话岂不是没救了?不对,这手法,像是吕梦涧的,难道他就在碧川?”神情舒展,正想感慨展昭有救了,不知又探到了什么,眉头又是蹙起。突然拉起展昭左手一看,竟有一颗赤砂痣点在掌心。“赤炎砂?!”看向展昭背部的飞云镖,拔出,点穴,南宫惟端详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果然”。
谦和道人闻言也是皱眉,心道那柴文益实在歹毒,打伤人不算竟还用毒。再低头看徒儿白玉堂,像是着魔了,拼命去抠赵祯的手指,要把对方怀里的展昭抢过来。要不是一早就知道展昭性别,谦和道人都要怀疑展昭是个女的,且把自个儿徒弟迷得死去活来的。
杨宗保看白玉堂动作粗暴,唯恐伤了赵祯,赶紧拉住他,叫他别动粗。自己则半跪到赵祯边上轻声劝道:“陛下,快松手,你这样抱着展护卫,不好救治。”不想他越说赵祯抱得越紧。
白玉堂火冒三丈,哪管那么多,跳起来骂道:“赵祯,你是打算害死展昭吗?你已经把他害得那么惨了,还嫌不够吗?!”见赵祯似有所动,手不由松了下,他赶紧扳住手指,反手将人甩开,抢过展昭横抱到怀中。
失去展昭的赵祯疯了般大叫着扑上来,却被白玉堂一脚踹开,骂了句“滚”,接着运起轻功飞也似地冲出了地牢。接着嗖得一声,南宫惟也不见了。
赵祯受了刺激,此刻早已神志不清,只是一味大吼大叫,杨宗保无奈说了句“得罪了陛下”,便一拳击在其小腹将其击昏。
“什……什么情况?”
这一切发展得太快,一众人面面相觑都傻眼了。
一个副将道:“那白玉堂还真够胆欸。不但直呼陛下名讳,还直接踹开,叫对方滚。”
“真乃神人也。”
“阿弥陀佛,膜拜膜拜。”
谦和道人怀疑难道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吗?掏掏耳朵,指着昏在杨宗保怀里的赵祯问身旁一副将道:“你们说他是谁?”
“陛下啊。”
“哪个陛下?我们不是来救大理太子的吗?”
“道长,行动赶不上变化啊。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