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性格过于刚愎自用,听不得别人劝谏。可所谓帝王绝非一人便可以坐稳天下,靠得并非个人长才,而是人格上的魅力。若说才能陛下或许不如你甚多,可若说到品性,陛下强过你千千万,陛下是那种就算包大人谏言谏到将唾沫星子喷到其脸上,也仍能一把抹掉笑呵呵听完全部的人,在你看来或许是窝囊,可在无数朝臣看来却是有容乃大。只有这样的皇帝才能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才能听到民间真正的声音。”
“如何做皇帝,我还不需要你来教。现在筹码在我手里,自然由小王我说了算!”
杨宗保急道:“文益,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扰乱大理国内政的计划已被识破,我也决计不会助你谋反,靠你目前手上的人马,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你现在回头,相信以陛下的仁慈会网开一面的。”
“杨宗保!你是要我向他赵祯乞怜讨饶吗?”狠狠一勒赵祯脖子,柴文益发狠道。“与其那样,不如鱼死网破,我不介意与他赵祯同归于尽。”
“文益!”
“够了!不要逼我杀你!——”柴文益嘶吼道。“孟非孟是,开路,我们走!”
韩孟是大步前行几步,可韩孟非却仍呆立原地一动不动。柴文益忍不住眉头就是一挑:“孟非,你也想背叛我吗?”
“我绝不会背叛,可是小王爷,我也不想看你一错再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韩孟非抬起头,眼中隐含一丝阴郁,突然毫无征兆地抬手捉住柴文益钳制赵祯的手,将赵祯推了出去。
“韩孟非你这混蛋!”韩孟是见状已用最快地速度扑向赵祯,可仍是慢了一步,被杨宗保展昭两人纷纷抢上护住。韩孟是无奈只能回转柴文益身边将不做任何抵抗的韩孟非反手扣住。韩孟是有些担心地看着柴文益,以眼神询问接下去该如何是好。
只见柴文益突然抚额大笑。“展昭,你说得对。赵祯比我强,他可以让你这样高傲的人死心塌地倾尽所有助他,让本该是他仇人的人放下仇怨去救他。而我……,”笑着笑着,眼泪竟流了下来,满眼绝望与哀伤。“而我得到的只有谎言与背叛。连我一直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最终选择的都不是我,而是他。是我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韩孟非嘶哑着声音道:“小王爷,我只是选择了另一条可以为你求活的路。今早我刚得到消息,埋在大理国的人都被一网打尽了,有一些甚至已秘密处决。如今连杨将军也选择与你对立,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
韩孟是吼道:“我们本来还有皇帝在手。”
“孟是,别天真了,皇帝只是一时的保命符。离了他赵祯,赵氏还有千千万万的子孙可以登基,仅靠一个人质就想篡位谋国,那根本是痴心妄想。”
“所以你就选择背叛我?”柴文益眯起眼睛。
“这不是背叛。小王爷,我只是相信展昭的判断,只是相信如果此刻收手,皇帝会放我们一马。”
“够了,别再说了。孟非,这么多年,看来你仍是一点也不了解我。与其瓦全,我宁可选择玉碎。”柴文益的脸突然阴冷地近乎扭曲。“孟是,杀了他。”
韩孟是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柴文益。
柴文益冷冷地瞪他:“怎么,你二人手足情深,连你也要背叛我?”
“不,要选择背叛,除非我死!”韩孟是像是下了决心,一脸决绝。抬手就要往韩孟非天灵盖上拍去。
“万万不可,你们是兄弟啊。”杨宗保出言制止道。
韩孟是狠心道:“既然选择背叛小王爷,就休怪我做兄弟的翻脸无情。”
“住手!”杨宗保抬手劝住,望向柴文益,焦急道:“文益,你真如此狠心,韩孟非是你哥哥啊。”
“我没有哥哥。”
“文益!你们三个是亲兄弟啊,你怎可手足相残?”
“住口,杨宗保!既然你已救了赵祯,现在就给我滚。”柴文益低吼道。
“什么意思?什么亲兄弟?”
见柴文益一脸愤恨,韩氏兄弟则一脸茫然地望向自己。杨宗保沉吟片刻,像是下个某个决心,沉声道:“你们不是家将之子,你们的父亲其实姓柴,你们是文益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突如其来的话语震得两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皆用一种不敢置信地眼神望向柴文益。而柴文益此刻的表情让他们两个意识到,原来这个事实柴文益早就知道。
“杨宗保,我要你死!”一直隐藏的秘密被点破,柴文益恼羞成怒地冲向杨宗保,挥扇而出,扇口有着极其锋利的利刃,更是寒光闪闪,明显淬有剧毒。杨宗保抬手格挡,一边劝阻道:“文益,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去死!”
柴文益攻势凌厉,杨宗保又不愿伤他,只得投鼠忌器地一味退让,转眼已无退路。赵祯不由就是急了,示意展昭过去帮忙。展昭挥剑上前想引开柴文益攻势,哪知柴文益竟像疯了一般完全不顾他的剑,只一味去攻杨宗保,眼见有几次柴文益就险些丧命展昭剑下,韩孟非第一个回过神来,叫着“别伤我弟弟”便冲了过去。
早在韩孟非动作之际,展昭就已反应过来,尤其当瞥见柴文益眼底划过的一丝沉着与阴狠,哪里来的半分疯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待柴文益喝出一声“孟是,杀了赵祯”,韩孟是身躯已在空中,迅雷掌毫无保留地向赵祯挥去。
好个绝世燕